温璟予：“过了年，我们就彻底分开了。你怕吗？”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这样凉的月色，这样冷静的提问，沈珒心头的火焰被压下去三分。
“我怕。”沈珒坦言，“我非常害怕。”
“你对自己要做的事没有把握吗？”
“嗯。”他的声音很淡，淡到她差点没听清。无助的时候，他还是会习惯性回避。
温璟予转过身来，“抱抱我。”
沈珒搂紧她。
她说：“沈司誉，你可以在我面前展露脆弱。”
“嗯。”沈珒点点头，埋首在她颈窝。
不多时，她的颈窝一片湿热。
情到浓时，她听见他伸手去拉床头的抽屉。
“别用那个了，如果我们分开了，我总要留下点什么。”她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
沈珒怔了怔，“不是说三十五岁再要？”沈珒拨开她脸上的碎发，看到一双清亮的眼。
他听见她说：“来不及了。”这次分开后，她不打算再跟他有牵扯。
沈珒犹豫了一下问：“你不会后悔吗？”
温璟予认真想了一下，“会后悔吧，但人这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很多，只要不去想就好了。”
顿了顿，又说：“你会给抚养费吧。”温璟予恢复了几分俏皮。
沈珒很认真地回答：“我会给孩子准备一份信托基金，也会向你的名下转入足够的资产。温温，就算我以后不能再拥有你，你也已经用自己最美好的十年陪伴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不要拒绝，好吗？”
温璟予很乖巧，“好啊，我要变成富婆了。”沈珒待她一向大方，温璟予可以确定，有了这笔钱，她可能下半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温璟予开始畅想，“那我要养几个小白脸，让他们去做整容，就整成你这个样子，每天陪着我，伺候我。嘿嘿，想想就有趣。”
很意外，这次沈珒没有吃醋，也没有发火。只是傲娇地说了一句：“只要你想，原版也可以做到。”
温璟予摇头，“感觉不一样，我不能任意欺负你。”
沈珒轻笑，反问：“你欺负我欺负得还少吗？”这段时间被她冷落，沈珒不是没有感受。其实他委屈极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温璟予舔他的喉结，语调魅惑：“补偿你，可以嗯嗯嗯嗯。”
十一月份的时候，温璟予突然说想看海。
沈珒问她想去哪看海，温璟予脑子里随便想了个城市，说：“去大连吧，我听人说那有荧光海，叫蓝眼泪。”
到了那一打听才知道，早就过了观赏季节。
当地人说，蓝眼泪在四月底到五月之间出现的概率最大，能持续到八月份左右。现在已经十一月份，大连进入冬季，发光的藻类都嘎了。
沈珒许诺她明年再过来。
温璟予笑笑，“转过年，我们说不定就分开了，”
沈珒问她：“以朋友的身份过来，行吗？”
温璟予摇头，“我不跟朋友做爱。”
看不到蓝眼泪，也不能白来。沈珒载着她在市内闲逛，路过星海广场时，温璟予看见海边的一处城堡。
“停一下。”温璟予指着车窗外那处城堡样式的建筑，问：“这是什么？现在国内还允许有私人城堡？”
沈珒看了一眼解释：“是个酒店。”
“酒店？”温璟予眼睛亮了一下，提议：“就住那儿吧。”
沈珒面露难色，“靠海，会很潮。”
“没关系的，只住一晚。”温璟予来了兴致，住在海边的城堡里，想想就很梦幻。
车子驶入广场，温璟予指着中央的那处巨型喷泉调侃：“好像煤气灶哦。”
沈珒看了一眼，“确实很像。”视线在广场扫了一圈，状似无意开口，“我记得，这里从前有一处华表。”
温璟予反问：“你好像对这还挺熟悉？”
沈珒不置可否，“从前来过几次。”
时移世易，沈珒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最终选择烂在肚子里。
“海上还有桥。”温璟予今天像个好奇娃娃，她之前从没来过大连。
沈珒顺着温璟予的视线看过去，提议：“去桥上看看？”
他也好久没过来了，上次来时，跨海大桥才刚开通。
沈珒想到，有一年十五，他陪姥姥姥爷回来过年。桥上放了好多烟花，桥对面的小公园里，人山人海，堪比现实版釜山行。
那时他想，要是温璟予也在她身边就好了，这么长的路，有她才不会觉得难走。他们在一起那几年，几乎形影不离，除了那几个重要的传统节日。
现在想来，温璟予跟他在一起时也挺委屈的。说是女朋友，但却从没进过沈家的门儿，更别说拜见他的其他亲人了。
沈珒说完，温璟予点头如捣蒜。她正想去桥上看看，建在海上的大桥，会有什么不同。
车子驶入跨海大桥，送走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桥两侧霓虹乍起。
温璟予抬头望天，有一种车子飘在天上的错觉。那一刻，人好像也飞起来了。广阔无垠的海面上，他们的车子如沧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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