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指尖沾染上一丝银红交织的液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虚无卡牌，牌面上的黑影似乎对他露出了微笑。
"因为融合需要代价。"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某种解脱，"从现在开始，我将永远记得被自己杀死九十九次的痛苦。"
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原本晴朗的夜幕开始扭曲，显现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雾隐的脸色骤变："天道核心开始崩塌了...你们到底在时间回廊里做了什么？"
陆辰抬头望向变异的天空，额头上的卡牌印记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他手中的虚无卡牌自动飞向高空，化作一道黑色屏障暂时抵挡住天空的异变。
"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而是原初意识终于发现，它最成功的规则疫苗...已经变成了最大的威胁。"
......
融合区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后又粗暴缝合。街道上弥漫着灰白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摩擦声和骨骼扭曲的脆响。
"他们来了。"林若雪站在废弃的钟楼顶端，手指紧紧攥着"救世之柄"卡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显得异常清晰，"数量比预计多三倍，覆盖半径两公里。"
陆辰站在她身旁，额头上新浮现的阴阳双鱼印记正泛着微光。他抬起右手，十二环时间轮盘在背后缓缓转动，其中代表"冻结"的第三环比其他环明亮得多。"时间之主形态消耗太大，"他皱眉道，"我只能维持十五分钟。"
第一具人形从雾中浮现时，林若雪倒吸一口冷气。那曾经是个穿校服的少年，现在全身皮肤已经半透明化，能看到皮下组织正在分解重组为卡牌材质的纹路。他的眼球完全变成了混沌卡牌特有的暗金色，瞳孔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
"混沌卡牌·失控形态，"陆辰的声音低沉，"虚无之影的杰作。"
少年突然张开嘴，下颌骨以违反人体结构的角度裂开，喉咙深处喷出一团黑色能量弹。陆辰抬手，时间轮盘上的第三环光芒大盛，能量弹在距离他们三米处突然静止，表面迅速结出一层冰晶。
"冻结老化进度只能暂时阻止他们，"陆辰的太阳穴暴起青筋，"他们的核心在持续熵增。"
街道尽头又出现数十个身影，有提着菜篮的主妇，有穿西装的上班族，甚至还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他们共同的特征是身体正在卡牌化，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卡牌纹路，动作却比正常人敏捷数倍。
"救世之柄·净化之光！"林若雪甩出卡牌，一道纯净的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被光芒笼罩的卡牌化人类发出非人的尖啸，体表的混沌纹路开始褪色。但就在林若雪露出喜色的瞬间，那些褪去的纹路又以更狂暴的姿态重新蔓延。
"没用！"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卡牌，"他们的核心不是混沌能量，而是......"
"灭世本源。"陆辰接话，额头上的印记突然剧烈闪烁。他猛地按住太阳穴，一段记忆碎片强行插入意识——第十二章里林若雪眼中闪过的血色，与此刻街道上那些失控者眼中的漩涡如出一辙。
钟楼下方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撕开雾气，它由至少五个卡牌化人类融合而成，胸口镶嵌着一张不断旋转的黑色卡牌虚影。"虚无......之影......"它发出含混的低吼，每说一个字就有金属碎片从口中喷出。
陆辰背后的时间轮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必须找到源头，"他咬牙道，"这些只是表象，真正的污染源在——"
"在指挥中心地下。"林若雪突然说，眼神变得恍惚，"我......我看到了。那里有面镜子......"
陆辰猛地转头看她，发现她右眼的虹膜正在变成与失控者相同的暗金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时间轮盘上的"回溯"环亮起微光。"若雪！集中精神！"
林若雪浑身一颤，眼中的金色迅速褪去。"我没事，"她急促地呼吸着，"但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这些失控者。"
巨人开始撞击钟楼基座，整座建筑剧烈摇晃。陆辰单手搂住林若雪的腰，另一只手对着天空划出一道银色轨迹。"时间回廊·局部展开！"
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两人如同被吸入水中的倒影般消失。下一秒，他们出现在指挥中心废墟的上空。下方的广场上，数百名卡牌化人类正以诡异的同步性向地下入口移动，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比想象的更糟，"陆辰降落在广场边缘的通讯塔上，"这不是随机暴走，是有组织的献祭仪式。"
林若雪突然捂住胸口，救世之柄卡牌自动浮现在她面前，牌面上原本纯净的白光中混入了丝丝血色。"我感觉到......"她的声音发抖，"地下有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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