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世界安静了。
林玄慢慢睁开眼睛。他们还在地铁里，但一切都变了。
车厢是空的，其他乘客都消失了。灯光稳定而诡异，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调。最奇怪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镜像的——广告上的文字是反的，把手在相反的位置，连他们的倒影都显得不太对劲。
"我们在哪？"苏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玄站起身，腿还有些发软："我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我们原来的地方。"
车门开了，外面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月台。
说熟悉，是因为布局和他们刚才等车的地方一模一样。说陌生，是因为一切都是相反的——出口在另一边，指示牌是镜像的，连地砖的花纹都呈现出诡异的对称。
他们走出车厢。月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林玄。"苏晴突然说。
"什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林玄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们从未自我介绍过："我……不知道。但刚才你叫了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晴看着他，眼中满是困惑，"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月台尽头走来一个身影。
第二节
那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它穿着类似地铁工作人员的制服，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脸部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汽遮蔽，又像是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形态。
"欢迎。"它开口了，声音空灵而遥远，"你们已经穿过了第一道镜像。"
"你是谁？"林玄下意识地将苏晴护在身后，"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守门人。"那个存在说，"至于这里……这里是选择之地。每一个到达这里的人，都站在了命运的分叉口。"
"我们要怎么回去？"苏晴问。
守门人沉默了片刻："回去？你们确定要回去吗？在那个世界里，你们只是两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而在这里，你们可以成为任何人，经历任何事。"
"什么意思？"
"跟我来。"守门人转身向月台深处走去，"我会给你们看。"
林玄和苏晴对视一眼。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月台比想象中长得多。他们走了很久，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墙壁上出现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未来的电路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气息，有时像机油味，有时像海水的咸腥。
"快到了。"守门人说。
前方出现了光亮。
第三节
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
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镜面球体，缓缓旋转着。球体表面映射出无数个画面——有些是他们熟悉的城市，有些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是什么？"林玄问。
"可能性。"守门人回答，"每一个画面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你们，即将选择进入哪一个。"
球体突然停止旋转，表面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扇门，凭空出现在大厅的另一端。
左边的门古朴厚重，由某种暗色金属制成。门上刻满了精密的齿轮图案，那些齿轮真的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门缝中透出暖黄色的光芒，还能听到金属碰撞和蒸汽喷发的声音。
右边的门轻盈通透，似乎是由水晶或冰制成。表面绘着流动的水纹，那些纹路真的在流动，像是一扇通往海洋深处的门。门后传来潮水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味道。
"选择吧。"守门人说，"每一扇门都通向一个完整的世界。在那里，你们会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新的命运。"
"等等，"苏晴说，"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为什么是我们？"
守门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因为你们已经做出了第一个选择——在那个夜晚，在那趟地铁上，你们选择了交谈，选择了连接。这打开了镜像之门。"
"如果我们不选呢？"林玄问。
"不选也是一种选择。"守门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但你们会永远困在这里，成为下一个守门人。"
它完全消失了，大厅里只剩下林玄和苏晴，还有那两扇门。
"永远困在这里……"苏晴重复着守门人的话，声音有些发抖。
林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奇怪的卡片。在这个空间里，卡片发出微弱的光芒，镜像图案比之前更加清晰。他能看到图案中似乎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像是他和苏晴的倒影。
"也许这不是巧合。"他把卡片递给苏晴看，"那个给我卡片的人，可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晴接过卡片，指尖触碰的瞬间，卡片突然投射出一道光束。光束在空中形成了文字：
"每一扇门都是真实，每一个选择都有代价。记住，你们不是第一个站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文字消散后，卡片恢复了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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