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峰闻言，脸上的苦涩更浓了几分，他知道楚阳这是对昨天的事表示不悦。
他放下茶杯，终于道出了真正的来意：“楚先生快人快语，卓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昨日家主拍回那九窍玲珑石和青铜小盒之后，便连夜请了数位从京城赶来的高人进行研究，希望能尽快找到使用九窍玲珑石的方法，以救治我家老太爷的沉疴。”
“哦？卓老太爷？”楚阳故作惊讶，实则心中早已了然。
卓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家老太爷，便是家主卓文远的爷爷，曾是国家级的文物鉴定与修复大师，只是近年身体抱恙，缠绵病榻，情况一直不太乐观。”
“此次家主费尽心力拍下这九窍玲珑石，便是听闻此石有延年益寿，滋养生机之奇效，希望能为老太爷续命。”
“只可惜……”卓峰脸上露出一丝颓然，“那些从京城请来的所谓高人，研究了一夜，不仅没能打开那只青铜小盒，反而因为胡乱尝试激发那九窍玲珑石的能量，致使我家老太爷的病情更加严重！”
“如今，家主已经束手无策，这才想起楚先生昨日在拍卖会上所言，或许您对这九窍玲珑石和青铜小盒，有着独到的见解。”卓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但依旧夹杂着几分试探和不完全的信任。
“所以，卓某此次厚颜前来，是想请楚先生出手，看看能否开启那青铜小盒，并指点一二，救治我家老太爷。”
楚阳听完，心中冷笑一声。
这卓文远，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昨日在拍卖会上何等倨傲，今日还不是要乖乖派人来求自己？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却并不急于答应。
“卓管家，令祖卓老太爷，乃是国家级的文物鉴定修复大师，晚辈素来敬仰。按理说，能为老太爷略尽绵力，是晚辈的荣幸。”楚阳慢条斯理地说道。
卓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忙道：“楚先生但有所需，卓家上下，定当全力满足！”
“不过嘛……”楚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丑话说在前面。这九窍玲珑石并非凡物，其能量也极为特殊，若无正确之法引导，胡乱施为，莫说救人，恐怕还会反噬自身，遗祸无穷。”
“至于那青铜小盒，其上的机括既然连京城来的高人都束手无策，想必也非寻常之物。晚辈虽然也粗通一些机关巧技，但若要出手，也需仔细斟酌，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卓峰听出楚阳话中的推脱之意，心中不由一紧，连忙道：“楚先生，您是真正的神医，之前陆家老爷子那等情况，您都能妙手回春，区区一个小盒，想必也难不倒您。只要您肯出手，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家主都一定会答应！”
楚阳轻轻放下茶杯，看着卓峰那焦急而又带着几分期盼的眼神，淡淡一笑。
时机，已然成熟。
“卓管家，要我出手，可以。”楚阳终于松口。
卓峰大喜过望，刚想开口感谢。
楚阳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楚先生请讲！只要卓家能做到，绝不推辞！”卓峰连忙表态。
“第一，”楚阳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亲自为卓老太爷诊断病情。只有全面了解了老太爷的身体状况，我才能判断这九窍玲珑石是否适用，以及如何配合那青铜小盒内的东西，制定最稳妥的治疗方案。”
“这……”卓峰闻言，面露难色。
楚阳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第二，在治疗期间，关于九窍玲珑石和青铜小盒的一切使用和研究，都必须由我全权主导，任何人不得干涉。当然，卓家可以派人在旁观摩。”
卓峰脸上的为难之色更重了。
他迟疑了片刻，才苦笑着解释道：“楚先生，并非卓某不信任您的医术。只是……只是我家老太爷脾气向来古怪，而且从不轻易相信外人，尤其……尤其是对年轻人，总有几分偏见。”
“这些年，为了给老太爷治病，家中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其中也不乏一些自诩经验丰富的国手，但大多都被老太爷几句话便打发了，连诊脉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卓峰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卓家规矩森严，老太爷所住的内院，等闲族人都不许轻易踏入，更别说外人了。想要让您亲自为老太爷诊断，这……这难度实在太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楚阳，试探着问道：“楚先生，要不……您看能否先展示一下开启那青铜小盒的把握？若是您能顺利打开小盒，获取其中秘法，家主那边，或许还好说话一些……”
楚阳闻言，眼神微微一冷。
这卓家，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拿捏自己？
还想空手套白狼？
“卓管家，”楚阳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治病救人，向来讲究对症下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若不能亲见病人，了解其病灶根源，单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盒，就让我胡乱施为，那不仅是对卓老太爷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楚阳医术的侮辱。”
“我的条件，便是如此。若是卓家信得过我，便依我所言。若是信不过……”楚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卓管家请回吧，楚某才疏学浅，怕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品着茶。
卓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楚阳这是铁了心要先见病人。
可是老太爷那边……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
寂静的会客厅内，只剩下卓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卓峰才长叹一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和挣扎。
“楚先生……您的条件，卓某记下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卓某无法擅自做主，必须立刻回去禀报家主，由他定夺。”
他站起身，对着楚阳再次拱手：“无论结果如何，都多谢楚先生今日拨冗相见。卓某先行告辞，最迟今晚，定会给楚先生一个明确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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