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已经气息奄奄，她看着一动不动的周彦，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只是因为她的口腔和喉咙都被血蚁咬伤了，所以她这笑也断断续续的，中间还夹杂着咳嗽，听起来十分的粗噶难听。
终于，周彦轻轻的开口了：“另一种东西是什么？”
哭泣中的乐心听到周彦的问话，立刻安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曹婆子，只是他人还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的。
到了这个时候，曹婆子已经无所谓了，她说道：“就是各位主子房里点的青兰香啊，那些空置的院子，王妃也会定时赐下青兰香把院子熏一熏，所以啊，这满府里的女人都吃过大厨房送的饭，也都闻过王妃送的香。”
周彦却没有多少意外之色，点点头：“果然是这个。”
他府里的东西都让姜先生查过的，这青兰香他当初也送去给姜先生看过。
姜先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反而说那青兰香调制得十分不错，对人的身体十分有益，背后之人定是个高手。
如今看来，果然是个高手，连姜先生单看青兰香都没有看出问题来。
这不是说姜先生的药理不行，而是因为为了不暴露他和姜先生的关系，他从未告知过姜先生自己的真正身份，姜先生也从未来过安郡王府用饭，所以他不知道青兰香还有别的用处。
不过即便是姜先生看过的，周彦也一直都很怀疑这个青兰香，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霍雨晴很执着于给府里的女人们送这种香。
基本上每月都送一次，一次就送一个月的量。
霍雨晴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这青兰香造价不菲，其中还用了不少上等的香料，如果不是另有目的，霍雨晴又如何会这么执着的给满府的女人送香？
“你知道？”曹婆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彦的表情。
周彦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霍雨晴蠢难道你也蠢吗？她做得那么明显，本王想不怀疑青兰香有问题都不行啊！”
曹婆子想到霍雨晴明目张胆给满府女人送青兰香的做派，也是抽了抽嘴角。
之前她觉得安郡王府都在霍雨晴的掌控中，周彦也是一副完全不搭理后宅的架势，所以也没觉得霍雨晴这样的做派有什么问题。
如今看来，人家安郡王哪里是不搭理后宅，只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
只是霍雨晴愚蠢，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愚蠢呢？
真以为安郡王一个天潢贵胄是那么好拿捏的吗？
“这东西可有解法？”周彦又问道。
安郡王府里几百个女人，其中年轻的，没嫁人的最少占一半。
这一半之中，丫鬟更是占了九成，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侍妾，以后这些丫鬟也是要嫁人的。
她们如果不能生孩子，即便嫁了人，这辈子也是凄苦一生的下场。
这么大的罪孽周彦不想背，他觉得自己背负不起。
所以如果有办法的话，他会尽力为她们解决的。
可是曹婆子却将他的希望彻底打碎了：“没有，这东西根本就没有解法，当然如果接触的时间短，或许时间长了之后，会慢慢的恢复一些，但这两样东西接触只要超过一个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造孽啊！”乐心哀呼一声。
周彦闭了闭眼睛，心中感觉有些无力。
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既然不想让本王有后代，那么直接对本王一个人动手岂不是更简单便捷？何必费那么大的心力给满府的人下药？”
这一点曹婆子其实也有些不解，但是上面的人既然这么吩咐，那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然就要这么做了。
她没有说话，此时她感觉有些冷，身体里的热意好似正在慢慢的消失，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样的认知没有让她感到恐惧，反而有些期待。
周彦看着她，眸光冰冷：“那么除了这件事，皇后还让你做什么事？”
曹婆子听到皇后两个字，抖了抖，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明白自己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也没有再掩饰的必要。
她动了动唇，虚弱道：“没了，就这一件事。”
这一件已经是极损阴德的事情了。
周彦嗤笑一声，却没有再追问，而是冲乐心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今天他已经没心情再审问了。
秦宁自然是跟着他一起走的，独留下乐心处理后面的事情。
“乐公公，该给老奴一个痛快了吧？”曹婆子看着留下的乐心，满脸的期待。
乐心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曹婆子，狠狠的呸了一声：
“呸！就你这种缺德玩意儿，想这么轻松就死？想得美！怎么也要让你好好尝遍这人间的疾苦再死，到时候去阎王爷那里，或许还能减轻你两分罪责呢！你还得感谢我……”
“你、你要干什么？”
曹婆子凄厉的叫声被淹没在了地牢的暗门之内。
周彦当然不可能让曹婆子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不说她犯下的罪孽不该这么轻易的死，就是她还有未交代的事情，也不能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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