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文博给赵妍儿讲着故事,武松却在王老吉的宅院里生起了火炉。
这处宅院原本是御窑都监府邸,之后先是王都监一家尽丧,被顺风楼低价买走,却又有歹人在此处暗聚,与官府一夜厮杀,杀的血流成河。
这等凶宅如今哪还有人敢住?
武松却是不怕,随赵妍儿进京后并未住在帝姬宅邸,而是特地跟帝姬讨了个恩典,来到此处住宿。
遥想当年,正是在这处庭院,师兄王老吉招待自己饮酒火锅,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武松不禁感慨。
好在火锅不变。武松依照记忆中的方法制作了火锅,拍开一缸酒的封泥,倒了两碗酒。
酒香和肉香同时飘荡,门外却响起了拍门声。
武松今晚并未邀请客人,心中不由惊异,取过赵妍儿赠送的宝刀配在腰间才去开门。
院门打开,一个硕大的光头便往门里挤。
“洒家跟着杨将军去了帝姬宅邸,却听说你自己跑到此间来,这才寻来。”鲁智深挤进院门,吸了吸鼻子又道,“原来是自己偷偷在此处喝酒吃肉。”
武松见来人是鲁智深,便让开院门,却见鲁智深身后跟了个军官打扮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站在鲁智深和武松这等大汉面前也不显得矮小,目光深沉中又有一丝的玩世不恭。
所谓英雄惜英雄、好汉知好汉。
只是这么粗略打量,武松心中便知道此人定是条好汉。
那人见了武松的面,便抱拳道:“打虎武松,某家这是见到真好汉了。”
武松抱拳回礼,又问道:“敢问阁下是?”
那人还没说话,鲁智深便道:“这是泼韩五。是洒家以前在西军中的一个兄弟。这次擒方腊还是他先发现了方腊踪迹,奈何他上司不敢出兵,这才找我,与我等一同去擒了方腊。”
那人也抱拳道:“某姓韩,名世忠。原与鲁大哥一起在大种经略相公麾下。可惜后来鲁大哥调走,又惹了官司。没想到却在这次大军中相逢。”
听了韩世忠自报家门,武松爽快的邀请他入内。
踩着积雪进了房间,热腾腾的火锅已经将羊肉煮熟,只是如今隆冬季节,没有什么新鲜蔬菜。
好在,在座也没什么素食者。
武松道:“此乃俺师兄王老吉家传美食。听说还十分受苏东坡喜爱。今日二位可有口福了。”
三人都是豪爽汉子,饮酒吃肉,很快就聊的火热。
鲁智深话匣子打开,说起六和寺的事情来:“想来若不是李文博问了我那个问题,我就真死在六和寺了。当时一番执着,只觉冥冥之中就该是那般。现在想想,若是死了,岂不是成了方腊陪葬,实在不值。”
李文博的一番问话难倒了当时的鲁智深,鲁智深便没了圆寂的气氛。只说那鲁智深当日已经圆寂,又有新的鲁智深活了过来。
武松便问道:“所以师兄现在叫什么名字,又改回鲁达了吗?”
鲁智深却道:“洒家还叫鲁智深。”
武松又道:“不是说鲁智深已经圆寂了吗?”
鲁智深道:“那个鲁智深自然是圆寂了,可是新的鲁智深还活着。世间重名的千千万。我们只是重名而已。更何况我这个智深是名字,他那个智深是法号。”
嗯,逻辑上毫无破绽,只能说这很鲁智深。
说话间又聊到生擒方腊的事情上。武松便问:“听说那方腊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师兄与他交手,可摸出他的路子?”
鲁智深道:“那方腊也是好汉。困兽之斗下,我们几个人竟也近不得身。好在泼韩五机灵,使诈方才将他生擒。”
武松难免有些失落,说道:“如此好汉,真想与他比试一番。”
韩世忠便道:“听说武松哥哥是福柔帝姬师兄。如今方腊刚被押送进京,哥哥不若走帝姬的门道,去天牢与那方腊比试一番。”
武松却摇摇头,说道:“我那师弟若还是帝姬身边的内侍,我便找他说项一番。如今她成了帝姬,我却不好再开口了。”
韩世忠也知道武松是在替帝姬着想,毕竟上层的事情错综复杂。有些事情看似不大,却难免惹上麻烦。
鲁智深却是个痛快人,说道:“你这般客气,只会与自己师弟……呃,师妹渐行渐远。还不如多求她些事情。与之前无二才好。”
武松摇摇头:“如今俺在世间也没什么亲人,只有把师弟当做亲人。俺也知道她待俺真心,可如今她是皇天贵胄,俺又怎么高攀?”
鲁智深道:“闲话少说,我如今还真有个麻烦,要请你师妹帮忙。”
武松直言道:“我师妹与你也相熟,你自去说,何苦再让我去兜圈子?”
鲁智深道:“洒家是要借钱,怎么好意思开口?”
武松一阵无语,说道:“你不好意思,却当俺好意思是吗?”
“不一样。”鲁智深道,“洒家却不是替自己借钱,乃是替泼韩五借钱。所以好意思跟你开口。你也不是替自己借钱,是替洒家借钱,所以你也应该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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