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样一对视她如草芥的双亲,她失望透顶,她怨恨入骨,所以她想逃离,想彻底摆脱他们。
然而,无论如何,她却从未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那是她的爹娘,是给了她生命的人。
那“弑亲”之罪,如同万丈深渊,仅仅是靠在边缘,就足以让她头晕目眩,肝胆俱裂!
眼看宋小麦似乎真的有能力带她脱困,可那代价...那可能需要用至亲生命和整个家族毁灭来换取的代价,太过沉重!
沉重的让少女刚刚因饱腹而抬起的一点头颅,再次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提不起半分...
宋小麦一路疾奔,很快回到自家,悄无声息的躺回了床上。
然而,这一夜注定让两个身处不同处境的少女无眠。
宋小麦闭着眼,心头却沉甸甸的,毫无睡意。
宋来宝...仙姑...修远...
这三者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想来想去,线索太少,如同一团乱麻,让她烦闷不已。
最终,宋小麦决定,明日得从母亲王氏那里问问,看看修远被收养前,宋大田一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关闭所有念头,最终沉入睡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宋家院里便恢复了活力。
在宋小麦的带动下,一家大小开始在院子里进行晨练。
王氏以及后来加入的宋慈姑,带着各自儿女,先是跟着宋小麦做了一些舒展筋骨的简单体操,然后是绕着院子慢跑。
住在她们家的姜氏主仆,如今也已从最初看到这家人“怪异”举动时的惊讶,变得习以为常,甚至偶尔会觉得这法子似乎确实能让人精神不少。
姜氏站在廊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小小的、极其认真的身影,见其跟着哥哥姐姐们,一板一眼地做着动作,小脸绷的紧紧的,额角渗出些细密的汗珠。
姜氏看着孩子那专注的劲儿,越看心中越是柔软,那份莫名的亲近和喜爱几乎要满溢出来。
晨练结束后,众人散去洗漱。
姜氏寻了个借口,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拂雪。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姜氏压低声音,轻轻问道。
拂雪恭敬回禀:“夫人,奴婢这些日子在村中小心打探,又偷偷去了孙家村附近问了问。”
“得知,宋大田夫妇当年连生四个女儿,一直不得儿子,心中十分焦急。就在他们生下第四女后没多久,大概...大概也就是七年前,夫妇二人忽然就从外面抱回了一个男婴,便是如今宋家的五公子...”
“村里人都只道是他们在外头捡的,但具体在何处捡的,如何捡的,除了他们夫妻俩,无人知晓。”
姜氏听着,心口却猛地一紧,手指下意识攥紧锦帕。
七年前...时间上,与她孩儿丢失的日子,相隔了大概一个多月时间。
若算上从京城一路逃亡到此的路程,这时间...竟是勉强对的上的!
一个可怕又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升起:
当年那个胆大包天,抱走她孩儿的恶仆或者仇家,会不会就是一路仓皇逃到了这偏远的景州地界?眼见带着个婴儿目标太大,行事不便,又或许是为了换些银钱,便顺手将孩子...遗弃了?
而求子心切的宋大田夫妇,恰好就成了“捡”到孩子的人?
“夫人,”拂雪见主子脸色发白,低声道:“要不要...奴婢想办法将宋大田夫妇暗中抓起来!仔细审问一番?总能撬开他们的嘴!”
“不可!”
姜氏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与酸楚,摇首道:“我们毕竟是客居在此,若行事如此霸道,强行抓人审问,必定会引起村民恐慌和敌视,届时我们在此地的处境就艰难了,反而于查探不利。”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姜氏略作沉吟,继而吩咐道:“你继续留意,看看能否从其他渠道,再打探到关于那孩子被捡回来时更具体的细节,比如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物件,襁褓的料子等等...”
“是,奴婢明白。”拂雪躬身应下。
另一边,晨练完的宋小麦,跟着母亲王氏一起来到后院菜地采摘新鲜菜蔬,准备早饭。
母女俩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宋小麦先是问了问家里过冬菜干的晾晒和储备情况,又见地里白菜长得极好,便提议道:“娘,今年咱们家白菜收成不错,我看可以试着做些泡菜,就是用盐和香料把白菜腌起来,放在大缸里压着,能存很久,冬天吃起来又爽口又下饭,还方便!”
王氏笑道:“你这丫头,脑子里总有些新奇主意。再过两天,这霜一打下来,菜都留不住,我头前儿两天才跟你李二婶子说,让她过两天给我留些酸头,准备把这吃不及的青菜焯了做酸菜呢,你要是折腾,那我就不让她给我留了。”
“别。”
宋小麦忙笑道:“泡菜酸菜咱都做,味不一样,到时候都制了,还能换换口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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