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了一件羽绒外套下了楼，他们这个小区安保很好，不用担心被拍。晚上车库没什么人，林才初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打着双闪的大奔。
敲了敲车窗进入，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坐在车后排，原本还担心不自在，问了才知道他把助理支出去。
车库里的灯光是一种冷淡的灰白色，均匀地铺在水泥地上，反着幽幽的光。林才初拉开车门坐进去时，带进一股夜风清冽的气息，还有她身上极淡的、被羽绒服裹挟着的暖香。
“等很久了吗？”
“没有，还好。”
车厢里很暗，只有仪表盘发出一点微弱的蓝光，和他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侧脸的轮廓。
他坐在后排，穿着黑色的连帽羽绒服，帽子松松地扣在头上，阴影几乎遮住了眉眼。助理不在，封闭的空间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冷不冷？”他先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比平时低沉，也近。
“不冷。”她摇摇头，刚刚跑下来都有些发热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羽绒服的拉链头，金属已经被她捂得温热。其实心跳得有点快。
明明分开也不算太久，可这种隐秘的、带着禁忌感的见面，让每一次重逢都像第一次约会。
他没再说话，只是朝她这边挪了挪。座椅发出轻微的皮革摩擦声。距离缩短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还有那种熟悉的、清冽又带着点淡淡洗衣液的气息。
“你、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林才初开口。
马嘉祺：“在准备新综艺，你呢？”
“我在准备新专辑，然后过几天要去一趟韩国。”
“好。”
又安静下来，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黏稠的，拉扯着人的视线和指尖。她想靠近一点，手臂却像被空气里的糖浆黏住了，抬不起来。余光瞥见他放在腿上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似乎也迟疑着。
“饿不饿？”
林才初：我到底是该“饿”还是“不饿”啊？
马嘉祺：“我带了两个很好吃的小面包。”
林才初笑着接过，放进口袋，空气开始变得暖暖的了。
最后还是他先有了动作。他伸手，不是直接拥抱，而是先用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她羽绒服的袖子，沿着手臂的弧线慢慢滑上去，像在试探，又像在确认。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微响，在过分安静的车厢里被放大。
那只手终于落在她肩上，带着一点克制的力道，将她朝他那边带了带。她顺势靠过去，额头轻轻抵在他颈窝。羽绒服蓬松的阻隔感让人有点懊恼，但隔着两层衣料传来的心跳却清晰得吓人——咚咚，咚咚，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或者早已混在一起。
他的下巴很轻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环在她背后的手臂收紧了，却又在完全收紧的前一刻顿住，保持着一种欲言又止的克制。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自己屏住又缓缓呼出的气息交织。
谁都没动，也没说话。就这么拥着，在昏暗的、与世隔绝的车厢里，听着彼此如擂鼓的心跳。亲密与生涩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拥抱的姿势甚至因为两人的僵硬而显得有些笨拙，可那份渴望贴近的温暖，却透过所有矜持的缝隙，一丝不漏地传递过来。
他的手掌终于缓缓抚上她的后背，带着温热的熨帖。她悄悄松开了紧攥着拉链的手，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轻抓住了他卫衣侧边的布料。
林才初瞟了眼汽车显示屏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助理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林才初：“那我先回去了？”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表盘在昏暗中幽幽反着光。才过去二十分钟。
林才初几乎能听见时间像细沙般从指缝簌簌流走的声音。环在她背后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温热的呼吸埋在她颈窝，有点闷，有点痒。
他这是在无声的反抗。
“我该走了。”她轻声说，自己都没察觉话里那点不情愿的拖沓。
“嗯。”他应着，却没动。
又过了几秒，他才像下决心般松开手臂。暖意抽离，车库微凉的空气瞬间贴上来。她抬眼看他，他帽子滑下些，露出微乱的额发，眼底映着车窗外的安全出口指示牌，一点幽幽的绿，显得眼神湿漉漉的，像某种大型犬。
她心里倏地一软。
在他伸手去够车门把手时，她忽然凑近。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脸颊——手感比她想象中好，皮肤紧致，温度比她指尖高。
他动作顿住，有些诧异地垂下眼看她。这个姿势让他被迫微微鼓起一边脸，看上去有点愣，和平日镜头里那种游刃有余的、带着距离感的英俊完全不同。
“干嘛？”他声音含糊地问，却没躲，任由她捏着，眼神里那点依依不舍的黏稠还没散去。
“给你盖个章。”她声音压得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玩笑般的亲昵，拇指指腹很轻地摩挲了一下他颧骨的位置，“工作加油，下次……快点见面。”
说完才觉得有点害羞，指尖的温度好像升高了。她想收回手，他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用力，只是松松地圈着。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刚才被她捏过的那边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妙的触感。
“那得盖个清楚点的。”他声音低下来，带着气音，目光落在她唇上，又移回她眼睛。那视线有热度，也有分量，压得人心跳漏拍。
可最终，他也只是用额头很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
“路上小心。”他说，终于松开了手，替她推开了车门。
冷空气涌进来。她下车，回头看他。他隔着车窗对她挥了下手，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可眼神还是黏在她身上，直到她转身走进通往电梯间的门廊。
电梯门合上，镜面里映出她自己。她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捏过他脸的位置，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份温热和紧致的触感。然后，她慢慢地，把那只手贴在了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有个男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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