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五侠踏入江湖的消息,像一阵惊雷滚过武林。
起初只是茶寮酒肆里的零星传闻——有人说在渡口见到五个青衣女子,其中三个挺着显眼的肚子,腰间佩剑却亮得晃眼,细看竟是峨眉派的静云、灵悦等人。
消息传开时,江湖人只当是讹传。
峨眉弟子素以清誉闻名,怎会如此模样?可随着她们一路向北,途经镇江、扬州,越来越多的人亲眼见到那副景象,议论便渐渐变了味。
“我亲眼瞧见的,灵悦女侠扶着腰上船,那肚子少说也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还有灵婉、灵萱,跟她一般无二。静云与凌雪虽正常,却寸步不离护着她们,这模样……”
“还用说?定是被那魔头灼其华害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灼其华”三个字,像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所有猜测。
先前柳岩与李三通用神尼名号围剿灼其华时,便曾散布过他“采花盗柳”的谣言,如今见峨眉弟子这副模样,更坐实了传言。
“难怪峨眉派闭门禁足,原来是出了这等丑事!”
“那魔头也太胆大包天了,连峨眉弟子都敢糟蹋!”
“可怜了这几位女侠,怕是被玷污后怀了孽种,还得硬着头皮出来……”
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
有人同情,更多人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着她们的背影指指点点。
甚至有好事者堵在客栈门口,想亲眼瞧瞧“被魔头糟蹋过的女侠”长什么样。
灵悦性子烈,好几次拔剑想教训那些嚼舌根的,都被静云按住。
“师妹,不值得。”静云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却藏着怒火,“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吵架的。”
灵婉攥紧念珠,指尖泛白:“可他们说得太难听了……”
“难听话还在后头。”凌雪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扫过围观人群,冷得像冰,“想让他们闭嘴,只有找到灼其华,问清真相。”
她们夜宿荒庙,日赶路程,既要应对江湖人的窥探,又要提防暗处可能袭来的杀机。
灵悦三人的身子本就受怪病拖累,连日奔波更是疲惫不堪,有时夜里疼得睡不着,只能靠慈心师太给的药丸勉强撑着。
这日在滁州城外,一群自诩“名门正派”的江湖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红脸膛汉子,振振有词:“峨眉派竟容得你们这等失贞女子行走江湖,简直丢尽武林脸面!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废了你们的武功,免得再污了世人眼!”
剑光瞬间出鞘。
静云与凌雪护在前面,灵悦三人虽行动不便,却也拔出长剑,挺着肚子站成一排。晨光落在她们带伤的脸上,落在那不合时宜的隆起上,却奇异地生出一种悲壮的倔强。
“我等清清白白,”静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轮不到尔等置喙!”
刀剑相击的脆响划破长空。
她们或许狼狈,或许疲惫,却没有一人后退。
那些关于“被糟蹋”的流言,像鞭子一样抽在她们身上,却也抽得她们的脊梁愈发挺直——她们要走下去,不仅为了找解药,更为了让天下人看看,峨眉弟子的骨头,从来不会被流言压碎。
这场架打了半个时辰,五人虽伤了些皮肉,却终究击退了那群人。
看着对方仓皇逃窜的背影,灵萱捂着肚子喘气道:“这江湖……比我们想的更脏。”
灵悦抹了把嘴角的血,笑了:“脏才要闯。闯干净了,才对得起师父,对得起自己。”
夕阳西下,五个身影再次踏上征途。身后的议论声依旧,可她们的脚步,却比来时更稳了。
正如慈心师太所说,这怪病与灼其华脱不了干系,可是那魔头已经消失了许久。
她们辗转各地,遍寻不着,便在扬州稍作停留,几人商量好后径直往天下第一楼,找百晓生打听消息。
扬州城的天下第一楼,向来是江湖消息的汇聚地。
楼里人声鼎沸,三教九流齐聚,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魔头灼其华血洗华山”的段子,引得满堂喝彩。
静云五人刚踏入楼门,喧闹声便骤然停了半刻。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落在灵悦三人隆起的腹部,眼神里有好奇、有鄙夷,更有毫不掩饰的探究。
灵悦握紧剑柄,指节泛白,却被静云轻轻按住。
“上楼。”静云低声道,目不斜视地穿过大堂,往二楼雅间走去。
刚上楼梯,一道娇媚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哟,这不是峨眉派的女侠们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
五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绯红长裙的女子倚在栏杆边,青丝如瀑,眉眼间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锐利。
正是无忧坊坊主嫣红——江湖上仅次于百晓生的情报头子。
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护卫,腰间都别着银质令牌,正是无忧坊的标志。
灵悦脸色一沉:“嫣红坊主,我们来找百晓生,与你无关。”
嫣红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灵悦三人的肚子,语气暧昧:“找百晓生?莫不是为了灼其华那小郎君?说起来,我也在找他呢——三个月没消息,可把我这做下属的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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