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遥深吸一口气，推开顾氏集团面试间的玻璃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都透着紧张。
精心熨烫的浅灰色西装套装笔挺有型，可脖颈处那圈没来得及摘下的头盔调节扣却若隐若现。
昨天折腾到半夜，那个镶钻头盔愣是像焊死在头上一样，最后她只好把多余的带子藏进衣领，假装这是某种前卫的配饰。
面试官们齐刷刷抬头，目光先被她胸前晃悠的头盔链吸引，又扫过她僵硬到抽搐的微笑。
为首的HR推了推眼镜，
“路小姐，请问您脖子上的……”
“这是时尚！”
路思遥脱口而出，手忙脚乱比划，
“设计师联名款金属项圈，和西装特别搭！”
话音刚落，调节扣突然滑落，金属链条“哗啦”甩出半米长，在寂静的面试间里响得格外清脆。
她感觉头顶的空调冷风都变成了嘲讽，而藏在西装下的大腿，正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电动马达。
为首的面试官尴尬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问她问题，
“现在社会上的无良商家很多，路小姐觉得钱和良心哪个更重要？”
路思遥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
“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可以赚的更多。”
面试官扶了扶金丝眼镜，嘴角抽搐着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面，
“路小姐，这答案…倒是新颖。”
路思遥挺直腰板，西装领口的头盔调节扣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一本正经道，
“您看那些爆火的网红店，哪个不是把‘薄利多销’改成‘薄情多捞’？现在流行反向思维，我这叫精准踩中商业新风口！”
话音刚落，会议桌上的几名面试官突然传来“噗嗤”的憋笑声，
“抱歉路小姐，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情况是不会笑的。”
出声的是一位剪着一头利落短发的中年面试官，她顿了顿，接着又说，
“除非忍不住…”
面试官嘴角抽了抽，脸上还挂着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轻咳一声，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那路小姐，对于今年的经济形势，你有什么独到见解？”
路思遥下意识揪紧西装裤的裤缝，感觉脖子上的头盔调节扣又紧了几分，脑子飞速运转，一本正经道，
“今年的局势非常严峻，普通人想要多上一层楼，就得多按一层电梯。”
全场寂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嗡鸣。另一位面试官强撑着翻开简历，
“那……关于经济形势，您说的‘多按一层电梯’，具体指的是？”
“这您就不懂了吧！”
路思遥突然来了精神，身体前倾差点撞翻桌上的水杯，
“电梯按钮多按一下，上升速度不就快一点？就像理财，多按个‘确认键’，钱不就‘咻’地涨起来了！”
主面试官扶额深吸一口气，指着最后一个问题，
“人生要求这段，您觉得……”
“这可是精华！”
路思遥猛地站起，金属链条“叮铃哐啷”甩得满桌文件乱颤，
“我的人生要求无非是，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己也上不去。与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马。能打败我的人，我不给他们打。没人可以利用我，因为我没用。”
面试间里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主面试官拍着桌子差点把钢笔震飞，几名面试官笑到差点从转椅上翻下去。
路思遥看着他们泛红的眼眶，突然感动得喉头一紧，
“原来我的见解这么动人！”
她二话不说扯下头盔，昨天没研究明白的卡扣居然“咔嗒”一声自动弹开了，露出她被压得像蘑菇云的发型。
“面试官不哭！”
她大义凛然地将头盔链条卷成奶瓶状，塞进目瞪口呆的HR手里，
“面试官不哭，喝耐耐，喝耐耐，喝耐耐……”
［宿主你有点诡异了你知道吗？我现在都感觉自己有阴阳眼了，总能在阳间看到一些属于阴间的东西］
［我这是在安慰他们，你不懂！］
全场笑声骤止，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路思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西装纽扣不知何时崩飞了一颗，露出里面印着“干饭人”的卡通T恤。
她僵硬地扯了扯西装下摆，听见某位面试官凑近主位面试官的耳朵边小声嘀咕，
“这哪是来面试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主位面试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咖啡杯里的勺子都跳起来了。
他强忍着抽搐的嘴角，站起身时西装裤缝绷得笔直。
“路小姐！”
他握住路思遥的手大力摇晃，
“我们顾氏集团就是需要你这种……咳，见解犀利的人才！”
路思遥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从抽屉里抽出入职合同，笔尖在“薪资待遇”栏唰唰写下五位数，头盔链子还缠在指尖晃悠。
当她晕乎乎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大厦，阳光照在合同上的“首席创意顾问”头衔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压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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