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刚回到工部衙门，才拿起呈报上来的工程图样准备审核，同僚便匆匆赶来，低声道：“尚书大人命您即刻去正堂回话。”
贾政心头一紧，却不敢耽搁，立刻整了整衣冠，快步赶至工部正堂。然而，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始终未得传唤，只听得里头传来谈笑声，那声音他自然认得，正是工部尚书顾明远和工部侍郎周牧之。
两人似乎就坐在门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让贾政听不真切，只隐约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眼，“荣国府”、“宝玉”、“表字”、“郡主”……随即，便是一阵意味深长的低笑。
贾政的腿早已站得发僵，后背也渗出一层薄汗，却仍不敢妄动。直到里头终于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进来吧”，他才垂首趋步入内。
甫一进门，顾明远便抬手示意，立刻有小吏抱来一摞图纸和账册，不由分说地堆进贾政怀里，几乎要压弯他的腰。
顾明远唇角微勾，语气温和却暗含锋芒：“贾大人不愧是荣国府出来的公子，果然与旁人不同，往日倒是我们疏忽您这块良才美玉，您可千万别怪我们啊，能者多劳，这些，就偏劳员外郎了。”
贾政低着头应了声“是”，抱着厚厚的账册和图纸退了出去。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顾明远和周牧之放肆的嘲笑声，那笑声刺耳极了，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贾政背上。
他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掐进账册里，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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