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我那句意有所指的“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健全丈夫(假面男)和聋哑丈夫(哑替身)心中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涟漪。
假面男的心声:【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是巧合,还是……不,绝不可能!那药应该只会让她精神恍惚,难道产生了幻听副作用?必须稳住她!】
他脸上迅速堆起更深的担忧,试图再次靠近:“梦梦,你是不是还有幻觉?医生说了,那药物可能有些神经性的后遗症……”
而与此同时,哑替身的心声却如同绝望中抓住的浮木,带着颤抖的急切:
【她知道了!她真的能听见!她和我不一样,她现实里也能听见!这是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赌一把!】
就在假面男的手即将再次触碰到我的前一刻,哑替身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冲上前,并非冲向假面男,而是冲到了我和假面男之间,用他并不强壮的身体形成了一道脆弱的屏障。
他面向假面男,双手激动地比划着,嘴里发出更大声的“啊!啊!”,眼神里充满了罕见的、豁出去的抗争。
假面男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傀儡敢这样,愣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烧:“你干什么!滚开!”
【这个废物想造反吗?!】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中却飞速盘算。这个哑替身,似乎并非心甘情愿。他的恐惧是真的,但他此刻眼中迸发出的决绝,也是真的。
“够了!”我用力比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我累了,需要绝对安静。你,”我指向假面男,“出去。你,”我目光转向哑替身,“留下。”
假面男瞳孔一缩:“梦梦,这不合……”
“需要我打电话叫保安,或者直接报警,说说我‘误服’药物的事情吗?”我打断他,此刻手语平淡,却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假面男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好,好,你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贱人!等风头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哑巴,留不得了!】
他阴鸷地瞪了哑替身一眼,转身离开了客厅,并刻意重重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哑替身。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依然背对着我,肩膀在微微颤抖,似乎还没从刚才对抗的勇气中缓过神来。
我走到他面前,平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神复杂极了,有恐惧,有试探,有祈求,还有一丝深埋的痛苦。
“现在,没有别人了。”我比着手语,“你,能‘听见’他说话,对吗?”
他猛地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你,不是自愿成为他的替身的,对吗?”
他更加用力地点头,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你,也想摆脱他,甚至……报复他,对吗?”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点头。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神里翻滚着前世的冤屈、今生的恐惧,以及一种与我同源的、从地狱归来的恨意。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浑身一震的举动。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我,又指向他自己,然后,他用食指,在自己的脖颈上,极其缓慢而清晰地,横向一划。
——那个动作,是“死”的意思。
紧接着,一股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悲愤与共鸣感,伴随着他无声的心声,狠狠撞击在我的灵魂上:
【我们……都死过一次了,是吗?!梦梦!前世,就是他杀了我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竟然也是重生者?!
前世,他并非假死脱身,而是和我一样,被那个男人害死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惧,所以,他才会在听到我能洞察心声时,爆发出那样的希望!
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
为什么会有两个丈夫?
为什么哑替身如此恐惧又充满恨意?
为什么他能和我一样听见心声?
因为我们都承载着前世的血债,从同一个地狱爬回来,向同一个仇人索命!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找到战友的激动席卷了我。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向他伸出手。不是肢体接触,而是一个邀请的姿势,一个结盟的信号。
“看来,我们都带着‘记忆’回来了。”我带着重生后前所未有的坚定,“既然我们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彼此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顿了顿,目光与他充满泪光和恨意的眼神交汇。
“那么这一世,就让我们联手,把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让他……血债血偿!”
哑替身看着我伸出的手,又看向我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他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他重重地点头,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去眼角的湿润,然后,他虚拟地握住了我伸出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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