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几乎全白,杂乱地贴在头皮和脸颊上。面容枯槁得如同老树皮,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却异常突出,整个人瘦脱了形。身上、脸上都沾染着已经发黑的血污,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行将就木、濒死之人。
刘璟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萧摩珂,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你打他了?”
萧摩珂连忙摆手,辩解道:“没有!大王明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刀想反抗,我就踢飞了他的刀,顺便踹了他一脚让他老实点。他身上的血……听说是他之前发狂,砍杀身边太监时溅上的。”
刘璟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侯景身上。他敏锐地注意到,尽管侯景外表看起来凄惨无比,精神萎靡,但在那深陷的眼窝之中,偶尔却会闪过一丝极其隐晦、却如同鬼火般跳跃的光芒。那绝不是将死之人应有的彻底绝望,更像是一种伪装,或者说,是某种不甘和算计在绝境中的最后闪烁。
刘璟缓缓走到侯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侯景那瘦骨嶙峋的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侯公,到了这个时候,就不用再装了吧?”
侯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刘璟继续说道:“你我相识,算来也有十五个年头了。从岳父帐下,到今日这建康台城,一路走来,步步惊心。你侯景能从一个边镇军将,走到今天这一步,坐过龙椅,称过帝王,难道……事到如今,还指望靠着装疯卖傻、扮作一副可怜相,就能侥幸活命吗?”
侯景猛地抬起头!
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怨毒、愤怒和一种被戳穿伪装的羞恼!他死死地盯着刘璟,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凄厉、刺耳的惨笑:
“嗬……嗬嗬……刘玄德!你这个卖饼的卑贱小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处处与我作对,屡次坏我大事,我侯景……我侯景怎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他这声嘶力竭的控斥,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的疯狂。
面对侯景的指责,刘璟非但没有动怒,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古怪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淡淡地回应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说的,没错。”
“什么?”侯景的狂笑和怒吼戛然而止,愣住了。
刘璟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利剑,直刺侯景心底: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坐在这建康的龙椅上,虽然只有短短数日……确实,多亏了‘我’的扶持。”
一直站在刘璟侧前方的萧摩珂听得有些迷糊,不解地眨了眨眼。而站在侯景身后的刘桃枝,跟随刘璟多年,对主上的神态语气极为了解。
他见到刘璟此刻脸上那平静中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诉说一个隐秘玩笑的神情,心中猛地一凛!他知道,每当大王露出这种神情,接下来必定有石破天惊、颠覆常人认知的话语或事情发生!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立刻伸出那双蒲扇般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捂住了身旁少年萧摩珂的耳朵!
“唔?!”萧摩珂猝不及防,被捂得莫名其妙,挣扎了两下,但刘桃枝的手如同铁钳,他根本挣脱不开。
侯景本来只是情绪失控下的一句气话、甩锅之言,他万万没想到,刘璟非但不否认,反而如此干脆地承认了!而且用的是“扶持”这个词!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从侯景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瞪大了那双深陷的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嘶哑,死死盯着刘璟:
“刘玄德……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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