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把“东方白药”递给了安副指挥使,他打开闻了闻:“嗯……”
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继而又笑了笑,给卢生都看紧张了,也不知道这“副指挥使”到底闻出什么了。
他把瓶子放下,开口说道:“我也闻不出什么好坏来……”
这就是瞎耽误功夫……
这时,门口急匆匆闯进一伙士兵。
为首的人,疾步向前:“安指挥使,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看人家,就是会来事的,把“副”就自动省略掉了。
“哦,史都头,你们也来了?没事了,多亏了这几位小兄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没事就好,可把兄弟们急坏了!我们跟着马追过去,就看见马儿已经撞晕在茅厕墙上,却不见你人!看见墙头有个窗户,以为您飞进茅厕了,安排了几个兄弟进去,上上下下都翻遍了……都没看到人……兄弟们都以为你……一着急,把粪池都清空了……”
指挥使这才用鼻子嗅了嗅,果然空气中的味道……有些熟悉,他退后了两步:“那辛苦兄弟们了,我没事,你们快回去梳洗一下吧,辛苦大家了。”
这时一个醉老头被抬了进来,史都头赶忙把人牵上前来:“火寻大夫,你快过来,再给安指挥使检查检查伤势。”
“火寻”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是“昭武九姓”之一,起源是粟特地区来华的九个城邦国家,这些城邦王族多以“昭武”为氏,相传为大月氏后裔,原居祁连山昭武城,西迁后以故国名为氏。所以粟特人多是姓: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最出名的就是安禄山和史思明,都是粟特人。
这火寻大夫,长得也是标准的粟特脸,额头高,鼻子高,体毛多,头发秃……此时,满脸通红,一看就已经喝高了,踉踉跄跄走到安指挥使面前:“安林荣,你怎么了?”
这怎么还直呼其名了?
安林荣也不生气,语气中还略带一丝尊敬:“火寻大夫,你又喝高了?”
“随便喝了几斤酒而已,不碍事的,我给你看看!”
“已经无碍了,既然火寻大夫不方便,就不用看了吧?”
火寻老头要看伤,哪里容得下他拒绝,直接把裤子给扒了下来,露出两条白晃晃的毛腿……
安林荣赶忙捂住重要部位:“火寻大夫别……别啊……”
火寻大夫却一点不客气,凑近伤口仔细观察。这伤口虽然涂抹了药粉,却还是能看见缝针的痕迹。
火寻大夫本来醉眼朦胧,两只眸子却是突然一亮:“这伤口是用针线缝合上的!?是谁干的!”
卢生听这语气,感觉有点心虚,赶忙往后退。
却被康师傅给推上前来:“是这位卢兽……卢大夫给指挥使缝合的。”
卢生上前,羞涩的笑了笑。
安林荣打量着眼前少年:“你读过《诸病源候论》?用的是桑皮线缝合法?”
卢生摇了摇头:“啥玩意儿?”
火寻大夫酒醒了一大半:“你倒是挺会装傻,我来问你,《诸病源候论》记载:用桑皮线缝合,然后涂抹鸡血,防止气泄。但那伤口却总是红肿化脓,我以为此法不可行的。”
“鸡血涂抹,防止气泄?”这《诸病源候论》是这样记载的?这不是瞎胡闹嘛,涂抹鸡血肯定容易感染啊!
也难怪,古人的认知层比较局限,有些治疗方式确实比较原始,会想当然。他们觉得既然血气流失了,肯定要用鸡血来填补上。
卢生只能解释两句:“不用鸡血的,那鸡要是有病,不就染病了吗?你看看我用的“东方白药”,它能凉血解毒,防止外邪入侵,这伤口一般不会有事的。”
“哦,你这药真有这么神奇?”
“这药很厉害的,改天你去我铺子,我亲自试……咳……我亲自‘找人’试给你看看,疗效很显着的!
火寻大夫打了个酒嗝:“那我改天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卢生闻到酒味,扇了扇鼻子:“其实要是能有点烈酒,防止外邪的效果会更好。”
众人都插不上话……只能听着两人热烈讨论着……
火寻大夫似乎回忆起某种美味,感叹道:“前段时间,我倒是在老郑家品尝过一种贡酒,好像叫“老井酒”,那酒确实甘烈。”
“您说的是古井贡酒吧?这玩意儿竟然流传到沙洲城来了?这酒不难,我也能酿!”
火寻大夫轻蔑一笑:“年轻真好,吹牛逼都能如此自然。”
“您老不信?”
“信,信,信……你说啥我都信……”说完,火寻大夫的酒瘾就犯了,
他拿出一个葫芦,喝了口酒:“安林荣,你这伤已无碍了,伤口处理的很好,老夫渴了,回去喝酒了。”
安林荣这才把裤子拉了起来:“那火寻大夫,您慢点。”
等醉老头走后,史都头才一脸不屑:“指挥使大人,这老头越来越放肆了,您何必这么卖他面子?”
安林荣轻哼一声:“等你也救过曹将军的命,再来妄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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