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柔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回家。
姜语嫣站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搅拌着汤锅，眼睛却不时瞟向客厅。那个叫林嘉树的男孩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接受着盛墨渊的"审问"。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丈夫紧绷的侧脸和男孩不断点头的背影。
"妈，你别担心。"已经十八岁的瑾言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爸爸不会真的为难他的。"
姜语嫣叹了口气："你爸从昨天知道这件事开始，脸就黑得像锅底。"
瑾言轻笑出声："谁让他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呢？瑾柔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确实，三个孩子中，盛墨渊对唯一的女儿总是格外宠爱。小时候瑾柔要星星不给月亮，现在长大了，父亲的爱护更是变本加厉。
"对了，瑾行呢？"姜语嫣看了看时间，"不是说好今天全家一起吃晚饭吗？"
"他去参加机器人比赛了，说晚点回来。"瑾言靠在料理台边，"妈，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姜语嫣关小火，转向长子："什么好消息？"
"我收到MIT的录取通知书了。"瑾言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年轻时的盛墨渊，"天体物理专业。"
"天啊！"姜语嫣惊喜地抱住儿子，"太棒了！你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还没告诉他呢。"瑾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等瑾柔这事过去再说，免得他一天经历太多情绪波动。"
客厅里突然传来盛墨渊提高的声音："什么？你们已经交往半年了？"
姜语嫣和瑾言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我去救场。"瑾言拍拍母亲的肩，大步走向客厅。
姜语嫣摇摇头，继续准备晚餐。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热闹的家庭生活。三个孩子性格迥异：瑾言沉稳理智，像极了盛墨渊年轻时的样子；瑾行活泼好动，总是充满奇思妙想；而瑾柔则是全家的开心果，甜美可爱中又带着几分古灵精怪。
系统突然在她脑海中出声："小嫣儿，时间过得真快啊，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姜语嫣在心里回应，"有时候半夜醒来，还以为他们是需要喂奶的小婴儿呢。"
"后悔吗？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姜语嫣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幕——盛墨渊虽然还是一脸严肃，但已经缓和了许多；瑾言正帮着妹妹的男朋友解释什么；瑾柔则撒娇地拉着父亲的手臂摇晃。
"一点也不。"她坚定地回答。
晚餐时，盛墨渊终于勉强接受了女儿谈恋爱的事实，虽然他对那个男孩还是爱答不理。瑾行踩着饭点冲进家门，兴奋地宣布他的机器人团队获得了全国冠军。
"太棒了！"姜语嫣给次子盛了满满一碗饭，"快跟我们讲讲。"
瑾行手舞足蹈地描述比赛过程，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连林嘉树都放松了不少，偶尔还能插上几句话。
看着这一幕，盛墨渊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姜语嫣的手。她转头，对上丈夫温柔的目光，无需言语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们创造了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啊。
饭后，瑾柔主动提出送林嘉树去车站。盛墨渊站在门口，看着女儿和男孩并肩离去的背影，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别看了，"姜语嫣捏了捏他的手臂，"女儿长大了，这是自然规律。"
盛墨渊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她受伤。"
"谁年轻时候没受过几次伤呢？"姜语嫣靠在他肩上，"重要的是我们永远在她身后。"
夜深人静时，姜语嫣靠在床头看书，盛墨渊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瑾言今天告诉我，他被MIT录取了。"她放下书，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
盛墨渊闭上眼睛享受妻子的服务："我知道，他下午先问了我的意见。"
"这孩子..."姜语嫣又好气又好笑，"还让我别急着告诉你，说要给你缓冲时间。"
盛墨渊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孩子们都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生活和秘密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姜语嫣知道这个一向强势的男人正在经历空巢期前的焦虑。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她轻声安慰，"而且他们总会回家的。"
盛墨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幸好有你一直陪着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姜语嫣闭上眼睛，听着丈夫平稳的心跳，心想无论再过多少年，这份温暖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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