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
“对了，你独立团那个叛徒呢？关在哪里？”
提到朱子明，李云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现在暂时关在禁闭室，旅长，我带你过去！”
提起朱子明，李云龙眼中就抑制不住怒火，旅长同样面色铁青。
他早年在地下工作时，曾因叛徒出卖被捕入狱，深知叛徒对组织的危害有多大。
这种事必须从严处理，以儆效尤。
“带路！”旅长沉声道。
禁闭室内，朱子明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之间。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绝望的情绪将他彻底淹没。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背上汉奸的骂名被处决，死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朱子明本是个热血青年，怀着保家卫国的理想参加八路军。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一念之差，天堂地狱。
朱子明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打湿了膝盖处的裤子。
“对不起，二溜子，对不起，小周......对不起，同志们......”
旅长高大的身影堵在禁闭室门口，逆着光，阴影完全笼罩住蜷缩在角落的朱子明。
旅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冰冷的愤怒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盯着朱子明，声音不高：“呵呵，你是在忏悔吗？”
朱子明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旅长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旅长踏前一步，压迫感陡增：“你不觉得，现在忏悔，晚了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旅长猛地转头，对身后的李云龙喝道：“李云龙！开门！老子先审审这个叛徒！”
“是！”云龙面无表情，掏出钥匙，铁门缓缓打开。
旅长率先大步走了进去，李云龙紧随其后。
将朱子明带到审讯室后，旅长直接坐到桌子后面，下巴朝对面的凳子一扬，示意朱子明过来坐下。
朱子明脚步虚浮地挪过去，坐下时差点摔倒。
旅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姓名。”
“朱……朱子明。”他的声音细若蚊蝇。
“年龄。”
“二十七......”
“说说吧。为什么叛变？”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朱子明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他不敢看旅长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朱子明艰难开口，将他奉命到平安县城出任务，采购物资顺便拿回平安县城里潜伏的同志存放的情报，到被竹下俊他们将自己抓住严刑拷打后又以凌迟酷刑威胁自己的事给一一道出。
说着，他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泪水和极度的恐惧，将他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旅长！团长！我怕！”
“我真的......真的怕死了啊！！”
他呐喊着，嘶吼着，将自己内心遗留着的恐惧一股脑倾泻出来。
“我只是、只是想活着......想活着啊！”
恐惧彻底压垮了他，他语无伦次地求饶：“山本说，只要我说实话，他就给我活路！
真的，他说到做到，他、他说会给我一笔钱，让我远走高飞！
我当时只想......只想活着从那个地窖里爬出来，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朱子明绝望地看向旅长：
“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害死这么多兄弟。
我没想害死二溜子，没想害死小周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够了！”
旅长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凳子上的朱子明。
“放你娘的狗臭屁！”
旅长上前一步，指着朱子明的手指因为暴怒而剧烈颤抖：
“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想把血债抹干净？！”
“二溜子才十九岁，他爹娘把他送来打鬼子！他死的时候，是不是还拿你当可靠的同志？！”
“小周姑娘天天给你们这些伤员换药包扎！她救了多少人的命？！”
“她死的时候，是不是还以为你这保卫干事在保护她？！”
旅长的声音如同猛虎在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朱子明脸上：
“被敌人打死，是牺牲！是光荣！”
“可他们呢？！他们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是被你这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叛徒，亲手推进鬼子的枪口下的！是被你从背后捅了刀子！！！”
“你这软骨头！你这怕死的孬种！”
“你为了自己能活那么几天，就把一百多条命，一百多条信任你的同志的命，白白送给了鬼子！！”
旅长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翻了面前的破木桌！
桌子轰然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不，不是的！我......”
朱子明彻底崩溃，瘫倒在地，哭嚎着想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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