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玄冥渊上空，罡风如刀。
张领军站在渊口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三日前那场接引台变故后，小星荷一直昏迷不醒，眉心月牙印记却愈发清晰，偶尔会无意识地说出几个仙界古语词汇。
"就是这里？"寒月璃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她伤势未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但脊柱上的黑钉已完全清除，玄冰灵根反倒比从前更加精纯。
张领军点头，从怀中取出块黑色碎骨——这是从凌虚子断剑上剥离的残片。碎骨刚暴露在玄冥渊上空，就发出幽幽黑光，渊底随之传来沉闷的共鸣声。
"果然有反应。"星河子佝偻着冰晶身躯走上前，"当年老夫追查冷千绝复生之谜，就怀疑玄冥渊下有通往九幽的缝隙。"
明净尊者手持禅杖，眉心的朱砂黯淡无光："阿弥陀佛...以魔骨为引，借九幽裂缝偷渡仙界，此法凶险万分。"
"总比硬闯接引台强。"张领军将碎骨系在辰极剑尖，"仙界那双金瞳明显是冲着星荷来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清荷抱着仍在昏迷的小星荷走来，小姑娘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塔形虚影，七块碎片在她体内缓慢流转。
"塔灵波动越来越强了。"苏清荷忧心忡忡，"方才说了句'归墟之门'..."
星河子闻言，冰晶身躯突然裂开几道细纹："归墟？那不是传说中连通三界的混沌之地吗？"
"先解决眼前问题。"张领军剑指渊底，"下去吧。"
众人各施手段下降。随着深度增加，四周温度骤降，连呼出的白气都瞬间结冰。更诡异的是，神识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不足十丈，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灵力。
约莫下坠了半个时辰，寒月璃突然轻咦一声："那是什么？"
下方岩壁上，赫然嵌着半具青鳞卫的尸体！尸体胸口被某种利爪贯穿，伤口处结着黑色冰晶。最引人注目的是，尸体手中紧握着块玉牌，牌上刻着"接引司"三字。
"果然是一伙的。"张领军取下玉牌，神识一扫，"里面有空间坐标...指向仙界某处禁地。"
正说着，小星荷突然在苏清荷怀中挣扎起来，眼睛仍未睁开，却抬起小手直指某处："塔灵说...那里有扇门..."
众人循着方向望去，只见岩壁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中心处隐约可见个模糊的符文——与青鳞人皮囊内侧的标记一模一样！
"九幽裂隙。"星河子声音发紧，"而且被人为扩大过。"
张领军示意众人后退，辰极剑挑起魔骨碎片，缓缓靠近符文。就在碎片距离岩壁三尺时，符文突然活了过来，扭曲着化作张狰狞鬼脸。
"擅闯者死！"鬼脸发出刺耳尖啸。
张领军早有准备，剑尖星芒暴涨。鬼脸被星力灼烧，发出痛苦嘶吼，不得不让开通道。岩壁随之如水波荡漾，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我先探路。"寒月璃玄冰刺在手，率先踏入。
洞内是条倾斜向下的甬道，四壁布满抓痕，像是某种巨兽硬生生挖出来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硫磺的混合气味，每走一步都能感到某种粘稠的阻力。
"小心脚下。"明净尊者禅杖点地，佛光照亮前方，"这些黑水能腐蚀灵力。"
张领军走在最后，时刻留意着小星荷的状态。奇怪的是，进入洞穴后，小姑娘反而平静下来，眉心印记闪烁着稳定的金光。
甬道尽头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座白骨祭坛。坛上悬浮着道不规则的空间裂缝，不时有黑气从中渗出。更骇人的是，祭坛周围堆满了修士尸骨，从服饰看至少来自十几个不同门派。
"血祭维持的通道。"星河子检查了几具较新的尸体，"都是最近三个月..."
话未说完，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伸出只覆满青鳞的巨手，与先前两次出现的如出一辙。但这次巨手没有攻击，而是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陷阱？"苏清荷月华绫无声展开。
张领军眯起眼，突然剑指祭坛某处："谁在那里？"
阴影中走出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太虚剑派首席弟子凌无尘！只是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左臂不翼而飞，脸上还带着未愈的灼伤。
"张...张宗主？"凌无尘声音嘶哑，"真的是你们..."
"你是真的凌无尘？"寒月璃玄冰刺抵住他咽喉。
凌无尘苦笑，从怀中取出块玉简："这是家师...不，那魔头闭关前给我的。"玉简投影出段画面：凌虚子将黑色碎骨融入心口，面容逐渐扭曲的全过程。
"我早该发现的。"凌无尘痛苦地闭上眼，"太虚剑派早已被渗透，连镇魔剑都被调包..."
张领军检查过玉简真伪，稍稍放松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追踪那魔头。"凌无尘指向裂缝，"三日前他带着青鳞卫从这里去了仙界。我本想跟去，却被守卫打伤..."
明净尊者突然打断："你说青鳞卫？他们不是仙界执法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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