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路惊魂
1987年8月13日下午,豫中大地热浪蒸腾。
22岁的孙彩凤从神垕镇串完亲戚,踏上了回家的山路。她穿着碎花衬衫,挎着布包,步伐轻快地走在山间小道上。
这条穿过大风口的山路她走过无数次——从磨街乡户阳村到神垕镇,走大道要绕二十里,而翻过这座山能省下一半路程。
山上槲叶树郁郁葱葱,蝉鸣此起彼伏。
下午三点左右,孙彩凤爬到了大风口。这里地势较高,山风穿谷而过,是行人歇脚的好地方。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坐在路边一块青石上,解开辫子让山风吹干湿漉漉的发梢。
布包里装着亲戚给的一包点心和给弟弟买的本子,还有兜里仅剩的一元三角钱。
风穿过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突然,右侧山坡的槲叶丛剧烈晃动,一个黑影“倏”地窜了出来!
孙彩凤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扑到面前。一股汗酸味扑面而来,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冰冷的硬物抵在了腰间——是一把磨得发亮的匕首。
“不许动!动一动要你的命!”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凶狠。
孙彩凤浑身僵直,布包被拽了过去。男人快速翻找,掏出那一元多钱塞进自己裤兜,又把点心扔在地上。
然后他用匕首抵着她的后背,指向路边一处长满野草的土坡:“走!到那边去!”
孙彩凤想喊,可环顾四周,除了风吹树叶声和远处隐约的鸟叫,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机械地走向土坡后面。那里更隐蔽,几丛灌木挡住了小路方向的视线。
男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孙彩凤的后脑磕在土块上,一阵眩晕。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只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和衣裤摩擦的窸窣声……
二、阴云笼罩大风口
孙彩凤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山的。她衣衫不整地跑回家时,天已擦黑。
面对母亲的追问,她只是哭,直到父亲察觉异常,再三逼问,她才断断续续说出遭遇。当晚,磨街派出所接到了报案。
然而,恶魔并未收手。
8月14日下午,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磨街乡刘外村19岁的张红莲从神垕镇卖完鸡蛋回家,在大风口遭遇了相同的噩梦。
罪犯手法如出一辙:突然从树丛窜出,持刀威胁,抢劫后实施强奸。
8月16日下午,更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刘外村17岁的少女刘捧在大风口附近放牛,那个黑影再次出现。
这次,当歹徒将刘捧按倒在地时,山坡上砍柴的村民发现了异常。
“干什么的!”一声大喝从上方传来。
几名村民挥舞着镰刀冲下来。歹徒仓皇爬起,像受惊的野兔般钻进茂密的槲树林,转眼消失无踪。
刘捧得救了,但歹徒的面貌没人看清——只记得是个矮个子、黑脸庞的年轻人。
三起案件,两起得逞,一起未遂。消息像瘟疫般传遍周边村庄:“大风口出了个采花贼!”
往日热闹的山路顿时冷清下来,妇女不敢单独出行,男人护送妻女走亲戚也要结伴带棍。
阴云笼罩在磨街乡和神垕镇上空。
三、派出所里的“嫌疑人”
8月17日上午,禹县公安局刑侦队长吴新建带着五名侦查员赶到磨街派出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吴新建四十出头,眉头紧锁,听着所长王建欣的汇报。
“三起案件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吴新建在笔记本上划着,“罪犯熟悉地形,选择下午行人较少的时间,
目标都是独行年轻女性。年龄大概在18到25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态偏瘦,脸黑,本地口音。”
一套侦查方案迅速形成:详细询问受害人;以大风口为中心对周边村庄、厂矿摸底排查;组织秘密辨认;扩大现场勘查范围。
就在会议进行时,院子里传来嘈杂声。
“我冤枉啊!真不是我!”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嘶喊着。
吴新建走到窗前,看见几个村民扭送着一个瘦小男子进了院子。那人约莫三十岁,满脸惊恐,衣服被扯破,嘴角带着血痕。
“怎么回事?”吴新建问派出所民警。
“这是山下煤矿的临时工,叫黄从友,信阳光山人。昨天下午有人在树林里看见他鬼鬼祟祟的,群众怀疑他就是那个流氓,给抓来了。”
审讯室里,黄从友浑身发抖。吴新建给他倒了杯水:“慢慢说,昨天下午你在哪儿?”
“我在大风口那边的林子里解手……”黄从友带着浓重的信阳口音。
“刚蹲下,就听见有人喊,接着看见好几个人拿着棍子冲过来。我裤子都没提好就跑,他们一直追到煤矿食堂……”
“你跑什么?”
“前些天矿上和村里人打过架,他们见我们就打。我以为又是来打架的,吓坏了,就躲到床底下。”
黄从友说着哭起来,“公安同志,我真没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啊!我有老婆孩子,在矿上干活挣点钱寄回家,哪敢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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