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的首尔已经泛起鱼肚白，EONIX专属练习室的落地窗上凝结着薄薄的水雾。利特摘下鸭舌帽随手抛向衣架，金属徽章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孩子们，先把咖啡喝了吧。"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抹茶拿铁的香气立刻在空调房里漫开。
金泰宇接过咖啡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昨晚加练到凌晨的肌肉记忆尚未苏醒。镜面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走位标记，亚伦正蹲在地上用红色胶带修补被踩翘的边角。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让所有人都顿了一下——是刘明浩从家里发来的练习室监控画面。
"哥真的不睡懒觉都要远程盯梢啊。"约翰对着镜头比了个鬼脸，顺手把空调调低两度。道森已经脱掉卫衣在压腿，后背的黑色工字背心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利特看着这群平均比自己小十八岁的后辈，突然想起2006年那个同样闷热的夏天，Super Junior在狭小练习室里叠罗汉练习走位的模样。
"来试试这个新动线。"编舞老师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缓缓降下。金泰宇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本属于刘明浩的C位现在被切割成三个交错点，这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要在副歌部分多承担两秒的定点镜头。亚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利特转头望向磨砂玻璃墙，隐约能看到金俊勉扶着把杆起身的剪影。"这是今天第七次摔了。"道森用毛巾擦着下巴的汗珠，"那支舞的滑步动作简直是为明浩哥量身定定的，俊勉哥的肌肉类型完全......"
"但他是金俊勉。"利特笑着打断道，指尖轻轻敲了敲音响设备，"记得2014年MAMA颁奖礼吗？EXO的舞担临时失声，他一个人顶了三个人的高音part。"玻璃墙那边又响起节拍器的哒哒声，这次夹杂着鞋底摩擦地板的锐响，像是猎豹掠过草原的利爪。
编舞教室里，金俊勉扯开已经湿透的领口，第16次回放刚才的动作录像。监视器画面里，他的侧手翻接滑步总比音乐快了0.3秒，这让整个八拍的流畅度出现了微妙断层。"再来。"他对编舞老师比了个手势，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滚进腰间的运动绷带。
空调出风口呜呜作响，把练习服黏在背上的感觉像裹着层潮湿的海苔。金俊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发红的膝盖，突然想起2016年准备《Monster》打歌时，他曾在凌晨四点的练习室里摔裂过护膝。当时张艺兴往他膝盖上倒了半瓶云南白药，辛辣的味道刺激得两人又哭又笑。
"停！"编舞老师突然按下暂停键，"俊勉xi，试试用核心肌群带动旋转，而不是单纯靠腿。"编舞老师在他腰侧比划，"刘明浩的发力方式像弹簧，但你的优势是..."老师突然伸手推他的后背，金俊勉条件反射地绷紧腹肌，一个漂亮的wave自然流淌而出。
"对了！就是这个！"老师兴奋地拍打节拍器，"把滑步改成rolling过渡，用你的身体叙事感代替他的爆发力！"金俊勉望着镜中突然焕发生机的动作线条，恍惚间看到十二年前在SM地下练习室，那个对着Rain前辈的录像带偷师青涩少年。
当隔壁传来《M》的前奏时，金俊勉正趴在地板上修改动作笔记。丙烯马克笔在塑胶地板上划出凌乱的轨迹，像某种神秘的舞步密码。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在不自觉模仿刘明浩的标志性手势——拇指与食指捏合，其余三指如羽翼舒展。
落地镜突然被敲响，道森顶着乱糟糟的金发探进头来："哥！要不要试试合练第三幕的和声？"他手里的歌词本密密麻麻标着绿色荧光笔，某个段落旁还画着哭脸符号。金俊勉瞥见利特正在给亚伦调整耳返位置，后者耳尖通红的样子像极了刚出道的吴世勋。
利特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学习后，首次和道森四人开始合练。
"停。"利特忽然伸手按住音响遥控器，正在练习主打歌《M》副歌走位的四人齐刷刷定住。金泰宇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看着前辈从镜面倒影里走近，运动鞋在地胶上摩擦出轻响。
"道森，你从C位移动到右翼时，"利特指尖点在他方才的轨迹上，"比原定走位多跨了15公分。"练习服后背湿透的道森刚要张嘴，利特已经摸出手机调出舞蹈室版本，"看刘明浩移动时的影子，他的右脚尖正好落在这条接缝。"
亚伦突然噗嗤笑出声，在镜子里对上利特询问的眼神连忙摆手："特哥和明浩哥连强迫症都一模一样，上周他还拿着卷尺量我solo动线的角度。"
"因为0.5秒的镜头偏移，就可能让观众失去焦点。"利特笑着把矿泉水瓶抛给喘气的约翰，转身时瞥见隔壁区域的金俊勉正对着镜子调整wave角度。EXO队长已经脱了外套，黑色工字背心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胛骨，随着动作在镜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主控台突然响起内线电话的提示音。众人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亚伦小跑着按下免提键，刘明浩清冽的嗓音混着电流声炸开："约翰你又偷喝我的咖啡了吧？"
练习室顿时笑作一团。金泰宇趁机瘫坐在地，对着摄像头比划哭脸："队长大人，特哥比你还魔鬼。"道森突然对着镜子开始整理发型，被约翰用毛巾砸中后脑勺："别装了，明浩哥现在只能看见监控画面。"
"所以更要打起精神啊。"刘明浩的声音忽然放轻，背景传来合成器的声音，"特哥当年带着腰伤完成《Sorry,Sorry》安可舞台的时候，我们还在上小学呢。"
正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将五个正在合音的身影拉成长长的剪影。金俊勉突然发现镜中自己的口型与隔壁区的和声完美契合，就像多年前他们在音乐节目后台擦肩而过时，那些心照不宣的颔首致意。
"这才是传承啊。"不知是谁轻声感叹。空调依然在嗡嗡作响，但此刻练习室里流淌的，分明是比冷气更清爽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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