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匆匆赶来："慕先生，我们保证拍品..."
"保证个屁！"慕枫甩出司法鉴定书，"这车軎内侧的铸造气孔，和我们发现的完全吻合！"大屏幕同步播放一处砖窑的监控录像，那卷失窃的银箔正被塞入仿品车轴。
会场大乱时，秦玥在洗手间堵住卢先生："您的袖扣挺别致啊。"她突然扯下对方袖扣，露出内侧的磁吸装置，正是盗窃银箔的工具！
博物馆特别展厅内，完整的战国战车在射灯下庄严肃穆。解说词写道："此车重构了当时战争的历史细节，证明孙膑'减灶诱敌'战术确有地理依据..."
慕枫站在展厅角落，手机震动传来银行到账提示，那件真品车衡被匿名捐赠，国家发的奖金刚够填补修车费。他苦笑着摸出块陶片，上面印着半个监工印章："等破解了这个，又能讹...哦不，说服老周申请课题经费了。"
窗外飘起今冬初雪，玄瞳阁的招牌亮起暖黄的光。苏雨晴在柜台后擦拭新收的宋代建盏，秦玥正和海关通电话："...对，又有一批伪造的战国车马构件在公海...什么？货轮注册在外地？"
阁楼上，那卷复制的银箔军事图在防潮箱里泛着冷光。胡同口停着辆黑色轿车，有人用长焦镜头对准了二楼的灯光。
翌日，寒雨绵绵的早市上，慕枫缩着脖子蹲在旧书摊前。油布篷子底下泛着霉味的古籍堆里，半本《金石补遗》吸引了他的目光。书脊脱线的残卷中，夹着张泛黄的拓片，隐约能见蟠螭纹样。
"老板，这堆怎么算？"他随手扒拉几本民国医书。摊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包圆儿。"
慕枫正欲还价，突然瞥见拓片边缘半枚朱印，"琅琊王氏藏"。他喉结滚动，摸出皱巴巴的钞票："要了。"
回到玄瞳阁，秦玥用冷光仪扫描拓片，忽然"咦"了一声："纹饰底下有针孔。"苏雨晴将图像放大十倍，密密麻麻的孔洞竟构成篆体文字："天启四年，范阳卢氏制"。
"范阳卢氏？"慕枫猛地起身撞翻茶盏，"北朝望族的私铸作坊？这纹饰不是蟠螭，是镇水兽！"
三人连夜驱车至潼水河畔。按拓片所示方位，金属探测器在古渡口乱响。慕枫一铲子下去，带出块沾满钙质结壳的青铜板。
"这是..."秦玥用毛刷轻扫表面，"《河渠志》里提过的分水鱼嘴构件！"
苏雨晴检测铜锈成分时突然惊呼："锡含量异常！"她调出光谱分析图，"北朝青铜器锡含量通常在15%左右，这件达到了22%！"
慕枫用内窥镜探入榫卯接口，在夹缝中发现青灰色粉末："是铅汞合剂！《天工开物》记载过这种防腐秘方！"
正当他们兴奋时，对岸射来刺目强光。三条快艇破浪而来，船头壮汉手持洛阳铲："几位，这河滩是我们先踩的点！"
潼川镇客栈里，慕枫用热像仪扫描青铜板，忽然冷笑："雕虫小技。"他刮开伪装的铜锈层，露出底下鎏金铭文："大业七年，卢氏督造"。
秦玥翻着地方志的手突然顿住："潼水改道是贞观年间的事，但这铭文..."她调出气象局水文图，"大业七年恰逢小冰期，河道走向与现在完全相反！"
苏雨晴正在拼接金属探测器数据，突然瞪大双眼："河床下有东西！三维成像显示...是整组水闸结构！"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慕枫掀帘窥见几个黑影翻墙，立即按下报警器。红外线网格亮起的刹那，领头者腕上的青铜镯让他瞳孔骤缩，与拓片纹饰如出一辙！
潼川镇当铺里，慕枫盯着博古架上的菱花铜镜。镜钮处细微的磨损痕迹，与那夜黑影的青铜镯完全契合。
"劳驾，看看这个。"他抛给掌柜一枚北周常平五铢。
掌柜验钱时，慕枫的袖珍显微镜已扫过铜镜边缘。当看到"范阳卢监制"的阴刻款时，他嘴角微扬："这镜子我要了。"
回程车上，秦玥用超声波清洗镜背，忽然叫道："夹层！"慕枫小心撬开镜框，掉出卷帛书，朱砂绘制的河道图与现今卫星图重叠后，竟指向潼水上游的废弃矿洞。
"这不是普通水闸，"苏雨晴声音发颤，"看这些齿轮结构...是水力锻锤作坊！"
幽深矿洞中，探照灯扫过岩壁上的凿痕。慕枫用分光仪检测矿脉，突然停在处渗水岩壁前："红赭石颜料！北朝壁画常用这种..."
秦玥刷开青苔，露出幅色彩斑斓的《冶铁图》。画中匠人操作的机械装置，竟与帛书记载的水锤结构完全吻合。
"这里有字！"苏雨晴擦拭着岩壁，"大业八年，卢氏匠宗三百人殉..."她忽然噤声，灯光扫过洞底累累白骨。
突然洞外传来引擎声。三人躲进岔道，眼见白日那伙人抬着金属探测器进来。领头者手持的明代罗盘指针乱转，最终指向他们藏身的岩壁。
"出来吧慕老板，"那人冷笑，"你们不是第一批找到这里的..."
话音未落，岩缝中渗出暗红液体。慕枫嗅到浓重铁腥味，猛地扯过二人后撤。下一秒，千年未动的机关轰然启动，锈蚀的铁蒺藜如雨落下，慕枫等人找准时机逃了出来，找到一处地方先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日，潼川镇旧货集市挤满赶早的乡民，慕枫蹲在卖农具的摊子前，指尖摩挲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刃上几处不规则的卷刃引起他的注意，这分明是反复锻打形成的波浪纹！
"老哥，这破刀咋卖？"他故意用鞋底蹭了蹭豁口。
摊主吐掉瓜子皮："搭着磨盘一起，五十！"
秦玥正要掏钱，苏雨晴突然踩她脚背。慕枫会意，指着旁边缺角的石臼："加这个凑个整，八十。"
回到客栈，慕枫将柴刀浸入白醋。锈层剥落后，刃面浮现出细密的鱼鳞纹。秦玥举着紫外灯惊呼："夹钢线！这锻造手法..."
"是范阳卢氏的百炼法。"慕枫用金相显微镜对准刃口，"看这碳结晶层数，至少折叠锻打三十次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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