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座的船头轻轻撞上水晶宫殿的大门时，蒯迪元指尖的灵力还未收起。他下意识地将苏清辞护在身后，掌心的淡青色光晕微微颤动——这扇由菱形水晶拼接而成的巨门，表面刻着的符文与前世记忆中“六道封印”的纹路惊人地相似，只是每一道符文的末端，都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雾气。
“小心。”苏清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指尖触到蒯迪元的手腕，递来一枚温热的玉符，“这是我师父留下的‘净灵符’，若有邪祟靠近，它会发烫。”
蒯迪元接过玉符，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口。他回头时，正撞见苏清辞眼底的关切，像极了当年在青云宗的桃花树下，她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他将玉符攥在掌心：“你也拿着，我们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水晶大门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嗒”声。那些刻在门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金、木、水、火、土、暗六色光芒顺着纹路流动，像是六条蜿蜒的光河，最终在门楣中央汇聚成一枚六角形的印记——正是他们要找的“六道轮回印”，只是此刻的印记黯淡无光，边缘还爬着几缕灰黑色的裂痕。
“这印记……好像受损了。”苏清辞上前一步，指尖悬在门板前，不敢轻易触碰。她能感觉到，从裂痕中散发出的气息阴冷刺骨，与之前在时空夹缝中遇到的时空乱流截然不同，那是一种能吞噬灵气的虚无感，让她的灵力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蒯迪元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前世记忆中，六道轮回印本该是璀璨夺目的，可眼前的印记却像蒙尘的宝石，连光芒都透着衰败。他伸手抚上门板，冰凉的水晶触感传来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古老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呢喃，却又听不清具体的字句。
“是谁闯入了六道中枢？”
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回荡，没有源头，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蒯迪元猛地收回手，将苏清辞拉到身边，掌心的净灵符瞬间发烫，淡白色的光晕在符面上流转，挡住了从大殿深处袭来的阴冷气息。
苏清辞下意识地攥紧蒯迪元的衣袖，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座水晶大殿比想象中更辽阔，地面由透明的水晶铺成，能看到下方流动的六色灵气，像是地底的星河。大殿两侧立着六根巨大的水晶柱，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有的是飞禽走兽，有的是凡人耕作，有的是鬼怪嘶吼，正是六道轮回的景象。而在大殿的尽头，一座高约丈许的石台悬浮在半空，石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在缓缓盘旋。
“我们是来寻找镇压虚无力量之法的。”蒯迪元定了定神，朝着大殿深处朗声道，“如今三界灵气紊乱，虚无力量四处蔓延，若不能及时遏制，恐怕会有浩劫降临。”
话音刚落，石台上方的灰黑色雾气突然散开，一道半透明的虚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位身着古老长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模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六色光晕，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六角水晶的法杖。他的身影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消散，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终于……有人来了。”老者的目光落在蒯迪元身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又藏着深深的疲惫，“我是守护六道中枢的远古信使，已在此等候了三千年。你们能穿过时空夹缝，找到这里，便是命中注定的传承者。”
“传承者？”苏清辞疑惑地开口，“前辈，您说的虚无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何它能吞噬灵气，扰乱三界秩序？”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法杖在虚空中一点，一道光幕突然出现在大殿中央。光幕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先是璀璨的星河，六道灵气如丝带般环绕着三界；接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突然出现，所到之处，灵气消散，星辰陨落；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座破碎的祭坛上，祭坛中央，一枚六角形的印记黯淡无光——正是六道轮回印。
“这虚无力量，并非天地自然生成，而是‘天道废弃的负面法则’。”老者的声音带着沉重，“三千年年前，天道为了维持三界平衡，将自身孕育的负面法则剥离，封印在六道中枢之下。可随着时间推移，封印逐渐松动，负面法则挣脱束缚，化作虚无力量，开始吞噬三界的灵气，若不及时镇压，不出百年，三界便会沦为一片死寂。”
蒯迪元的心脏猛地一沉。前世他临终前，曾听闻“负面法则”的传说，却从未想过它竟如此可怕。他看着光幕中被虚无力量吞噬的生灵，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前辈，您说我们是传承者，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我们能镇压这虚无力量？”
“不错。”老者点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要镇压虚无力量，必须重新激活六道轮回印。这印记是当年天道亲手所铸，蕴含着六道的本源力量，唯有它能将负面法则重新封印。”
“那如何才能激活六道轮回印？”苏清辞急忙追问，眼底满是急切。她想起宗门里那些因灵气紊乱而枯萎的灵草，想起山下村落里因灵气枯竭而病倒的凡人，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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