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幕,低垂地压在大半个东玄洲之上。
暗红的光线,将山川河流、城池荒野都浸染在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红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悸动气息,无数修士在这血色天幕下哀嚎、挣扎,却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生机的流逝,如同待宰的羔羊。
就在这片绝望的天地间,某一处荒芜山脉的上空,空间猛地发出一阵刺耳的撕裂声!
“嗤啦——!”
一道边缘闪烁着不稳定幽光、内部是深邃虚无的裂缝,如同巨兽睁开的眼眸,悍然撕开了厚重的血色天幕。
混乱的虚空能量从中逸散,暂时将周围的血色驱散开一小片区域。
紧接着,两道人影从容不迫地自裂缝中并肩迈出。
当先一人,身披赤红甲胄,那甲胄仿佛有生命般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鳞次栉比的甲叶边缘闪烁着寒芒,一股沙场征伐、金戈铁马的煞气无需刻意散发,便已席卷四方。
他面容俊朗,嘴角却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血色天地。
正是楚玄戈。
与他同行的男子,面容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波澜。
他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
正是谢灵枢。
“我们才离开了多久?”
楚玄戈挑眉,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疑与玩味,“这东玄洲怎么就变成这般鬼样子了?像是被谁用血池从头到脚淋了一遍。”
他说话间,周身那层赤红光华微微流转,那试图汲取他生机的吸力,在触及这层光华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阳,悄然消散,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仿佛这能令元婴修士都感到棘手的吸力,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谢灵枢缓缓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遮天蔽日的血色天幕,瞳孔深处有无数细密的禁制符文一闪而逝。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此乃一座血祭大阵,动辄可将元婴及以下所有生灵,连皮带骨,尽数血祭,化为最精纯的生命本源。看这规模和笼罩范围,应是道门那些人所为了。”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倒是没想到,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日,这当年由我们亲手扶持起来的小小道门,竟还有这等魄力,行此大举。只是……”
他话锋一转,评价道:“这大阵布置得着实粗鄙不堪,漏洞百出。根本无需化神层次出手,只需东玄洲本土的那些元婴修士,集结十数人,找准几处节点同时发力,便可轻易将此阵撕裂。”
“而今看来,他们竟任由这粗劣之阵肆虐,可见东玄洲的元婴,何其不堪。”
“也难怪少主会令我二人提前行事。”
谢灵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若任由道门这般肆无忌惮地血祭下去,东玄洲生灵涂炭,根基大损,未来千百年来,恐怕都难再诞生出合格的‘飞升者’,这与我等初衷相悖,损害的可是少主的利益。”
“哦?是这样吗?”
楚玄戈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谢灵枢,又抬眼望向那令人压抑的血色天幕,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既然如此,那便顺手将这大阵破了便是!”
“区区一条我们养起来的狗,如今不但不摇尾乞怜,反而敢龇牙咧嘴,甚至反过来要啃食主家的根基?不给他们点刻骨铭心的惩戒,他们怕是忘了,谁才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话音未落,楚玄戈周身气息骤然暴涨!
赤红色的霞光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喷发,冲天而起,将他映照得如同战神临世。
一片由赤霞凝聚而成的异象在他身后展开。
那是一片庞大的古战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无数兵戈利器的虚影在其中沉浮,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之音。
同时,他抬手虚握,竟直接从那片赤霞异象中,扯出一柄暗红色的长枪。
长枪造型古朴,枪身仿佛由无数生灵的凝固之血浇筑而成,散发着令人神魂战栗的凶煞之气和磅礴战意。
“破!”
楚玄戈一声暴喝,声震四野。
他手臂猛地发力,将那柄暗红长枪如同掷标枪般,狠狠投向天穹之上的血色天幕!
长枪离手,瞬间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惊世长虹。
长虹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发出尖锐的呼啸,裹挟着那片金戈铁马的丹宫盛景之力,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霸道姿态,直刺血色天幕!
“刺啦——!!!”
一声清晰无比、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撕裂的巨响爆发!
那看似庞大厚重无比的血色天幕,在这道惊世长虹面前,脆弱得如同窗纸!
长虹毫无阻碍地将其贯穿、撕裂,硬生生扯开了一道长达数千丈的巨大缺口!
久违的天光,如同金色的利剑,透过那狰狞的缺口倾泻而下,在这片猩红的世界中,投下了一道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光柱。
与此同时,那片隐藏在无尽虚空之中的光茧洞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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