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脑袋大脖子粗的嫌疑人
九月的老鹰岭村飘着桂花香，陈建军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看朴国昌大爷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王丽华跟叶明海搞破鞋，全村都知道！"老人的旱烟袋敲着石板路，"就说去年端午吧，有人看见他俩在玉米地里......"话没说完，路过的碎花衬衫女人猛地咳嗽起来，担子里的辣椒撒了一地。
一、伙夫的秘密
叶明海的"乡村大食堂"开在省道边，招牌上的"大"字缺了半边，像道狰狞的刀疤。后厨飘出刺鼻的油烟味，陈建军掀开塑料门帘，看见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男人正往锅里倒地沟油。"警察？"叶明海的围裙上沾着血沫，右手虎口有道陈旧的伤疤，"查啥？"
"认识张全军吗？"小林掏出照片。叶明海的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铁锅当啷落地："那小子啊，早跑了！"陈建军注意到他左眼角在抽搐，这是典型的撒谎征兆。墙上挂着张褪色的奖状，"2008年先进养殖户"，落款是老鹰岭村委会——那年，张全军还在山西煤矿挖煤。
"听说你跟他老婆很熟？"陈建军故意拖长声音。叶明海抄起菜刀开始剁排骨，刀刃剁在砧板上咚咚响："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排骨块里混着几片碎骨，陈建军想起法医说的"机械性窒息"，不禁皱起眉头。
二、闺蜜的背叛
侯文贵的砖房贴着"家和万事兴"的春联，门框上还挂着驱邪的艾蒿。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在喂鸡，听见"张全军"三个字，手里的饲料盆晃了晃。"全军啊，"他抹了把嘴，"是我发小，打小就被人欺负，连娶媳妇都是入赘......"
陈建军环顾屋内，墙上挂着张合影：侯文贵搂着个女人，旁边站着叶明海，三人对着镜头傻笑。"这是你老婆？"他指着照片里的碎花衬衫女人。侯文贵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她跑了，跟野汉子跑了......"小林突然指着墙角的拖拉机："这型号，跟叶明海当年开的一样啊？"
院子里的母鸡突然扑棱着翅膀乱飞，侯文贵猛地站起来："我跟叶明海是远房表亲，他帮我介绍过对象咋了？犯法吗？"陈建军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淤青——像是被皮带抽的，和柳云描述的"家暴"吻合。
三、午夜的脚步声
深夜的老鹰岭村万籁俱寂，陈建军和小林蹲在叶明海家墙外。透过窗户，能看见王丽华的妹妹正在择菜，电视里播着狗血伦理剧。突然，里屋传来争吵声："警察今天又去了侯文贵家......慌啥？他老婆跑了，没人敢乱说话！"
小林掏出手机录音，陈建军则绕到后院。柴房里散发出腐朽的气味，墙角堆着几个蛇皮袋，里面装着发霉的玉米。他用手电筒照向屋顶，忽然看见梁上挂着件蓝布衬衫——袖口的纽扣缺了一颗，和竹林里发现的陶瓷碎片严丝合缝。
"队长！"小林的声音带着兴奋，"叶明海2009年因家暴妻子被拘留过15天，释放日期是2月10日——正好在张全军失踪前一周！"陈建军盯着蛇皮袋上的血渍，想起朴大爷的话："叶明海那小子，发起疯来能把人打进医院......"
四、猪圈旁的交易
凌晨三点，侯文贵悄悄出了门。陈建军远远跟着，看他溜进叶明海家的猪圈。月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在猪圈墙上晃悠，叶明海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正往侯文贵兜里塞钱。"明天去镇上买两斤猪头肉，"叶明海的声音带着威胁，"把嘴闭紧点！"
侯文贵点头哈腰，裤兜里的硬币叮当作响。陈建军注意到他后腰别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勇"字——和张猛描述的张全军胎记位置一模一样。突然，猪圈里的公猪发出一声长嚎，侯文贵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正好照在陈建军脸上。
"警察！"叶明海抓起木棍就跑，侯文贵则转身往玉米地钻。陈建军追了两步，听见身后传来小林的喊声："队长，快来！"他转身时，看见小林举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带血的麻绳和半截砖头。
回到局里，技术员在麻绳上检测出张全军的DNA。陈建军盯着审讯室里的侯文贵，这个男人正抱着头发抖，后颈的胎记像只垂死的老鼠。"我没杀人......"他嘟囔着，"是王丽华说，只要你帮忙，就跟我过......"
窗外，天已经亮了。陈建军摸出烟盒，发现里面多了张纸条，是朴大爷的字迹："侯文贵老婆跑了那晚，有人看见叶明海的拖拉机停在老鹰岭西坡。"他望着远处的山林，第三棵歪脖子树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树下的断碑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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