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高矮壮瘦不一,但个个眼神凌厉、气势非凡、背影高深莫测的武将。秦时明站在最前方,左右立着李继贤和王臣鹤,再往后是几十名武官。
右侧的文官们看起来就柔和许多,给梅里急的压迫感没有那么强,许多还是身形胖胖的笑脸佛,瘦一点的也是一身书卷气,那股宦海沉浮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在他们之中,还夹杂着许多开国勋贵和豪门巨擘,比如站在杜宣身旁的韩登、冯俊、吕齐之流,龙凤龟麟,各有千秋。
梅里急瘫坐在文训特赐的锦毯上,本身就比大郑君臣矮半截,又是来求人办事,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和委屈了。
“大皇帝陛下,下臣代乌古大汗叩请您下旨退兵吧!真的不能再打了!我们的毡房被烧成了灰烬、牛羊也被宰杀屠戮!连路都走不了的老人无处躲避冷雨,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在寒风中啼哭,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大郑的虎狼之师撤兵吧!我们大汗知道错了!
只要您肯发慈悲撤兵,我们大汗愿意认您为伯父,阻卜汗国尊大郑帝国为父国,每年上贡俊马一万匹、骆驼两千头、牛三千、羊三千,各类皮子五千张,永久为汴京动物园提供狼、熊、虎、海东青。
并且,我们大汗愿意仿照上国西域都护府制度,请求大皇帝陛下在可敦城设立瀚海都护府。他愿意听从上国枢密院的调遣和命令,永远为大郑帝国镇守北疆,管辖草原诸部,一定让他们不敢再南下侵扰沿途州府城镇!”
梅里急眼中带泪、言辞恳切、挣扎着拜倒在地,双手趴在明亮的地砖上,用额头贴着地面,姿态非常卑微。
他的话说完以后,整座大殿落针可闻,没有一人出声,全都在等皇帝陛下开口。
文训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的梅里急,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愠怒——
“念你身体不便,尚且跋涉千里之遥,朕不责罪于你。回去告诉乌古,他说的这些,都可以商量。不过,朕要他本人来汴京,亲自跟朕说!”
梅里急听后撑着地面抬起头来,哭丧着脸焦急的说道:“大皇帝陛下,下臣听说仁宥之主,视天下为百姓为子侄;德厚之人,视邻里孩童如己出。
下臣这一来一去的耽搁,怕是草原上还要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求您先下旨撤兵,下臣回去立刻将您的圣意传达给我们大汗,皆时再让他沐浴焚香、斋戒来觐也未迟啊!
况且下臣来时,大汗已经叮咛嘱咐过,凡是您提出的要求,大汗和汗国都将无条件的尊从,绝不敢违背一分一毫!下臣愿以家族狼旗起誓……”
“你的狼旗在汴京城卖不上几个钱,你的誓言在我们眼里更是形同废话~”
耳畔冷不丁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打断了梅里急的对天发誓。他跪在地上抬头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嚣张,不顾邦交礼节,结果发现说话的是秦王韩登。
那没事了。
御史中丞林济远冷着脸斜眼看向地面上可怜巴巴的梅里急,也轻哼着出声斥责道——
“前番,阻卜使团在大郑京城杀人放火、藏恶行凶,以怨报德在前;乌古小贼在雁门关外封道截差,擅杀我边关大将、不宣而战在后。劣迹斑斑、
仁义是用来与君子相处的,对于你们这些反复无常、时战时和、做事全凭一个念头的蛮夷,抚德感化是没有用的!能让你们坐下来认真听别人讲话的只有幽州之战和温都嘛尼之战!”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旁的申屠明光也望向梅里急,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应该庆幸,陛下派安郡王前去草原问罪,本就是存了仁厚之心。若是换作本王,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活着来汴京请降。”
梅里急瘫坐在地上,脸面跟眼神顺着大郑朝臣的声音一会看向这边,一会看向那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人面对着无数张冷峻、嘲弄、不屑的面孔,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最后,还是文若轻咳一声,满殿的斥责贬低之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噙着淡淡的笑意走上前去,望着地上的梅里急,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回去吧,乌古如果不想自己来,那娄烦郡王自会请他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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