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响,九安山脚下突然亮起数不清的火把,像一条吞噬夜色的火龙。
童路刚冲出没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截住。他举起匕首,却发现对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隽娘。
“你没死?”童路惊得后退一步,看着她肩胛处渗血的伤口,“那里面……”
“是替身。”隽娘按住流血的伤口,声音发紧,“我早留了后手,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死囚。快,庆历军的先锋已经过了西风口,苏先生在哪?”
童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声惨叫根本不是她的。他拽起隽娘往暗门跑:“先生在山神庙,让我先送密信去,他随后就到。”
两人刚钻出暗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关押童路的那间屋子塌了半边。隽娘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们发现了,快走。”
山神庙里,梅长苏正对着沙盘推演布防,听见脚步声抬头,见童路带着隽娘进来,愣了一下。隽娘单膝跪地,将一个血渍斑斑的令牌呈上:“这是庆历军统领的令牌,我从他身上摸来的,能调动手下三成兵力。”
梅长苏看着令牌,又看向她的伤口:“你怎么做到的?”
“我本就是誉王安插在秦般弱身边的眼线,”隽娘苦笑一声,“但我不想看着他把天下拖入战火。刚才在牢里,我故意撞翻火盆,就是为了制造混乱,那死囚是我早就买通的,就等这一天。”
童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隽娘的每一步都算计好了。
梅长苏拿起令牌,指尖在上面摩挲片刻:“你就不怕我不信你?”
“信不信由你。”隽娘站起身,“我只知道,再等下去,九安山就成了屠宰场。令牌给你,我去引开追兵,你们快走。”她说完,不等梅长苏回应,转身就往外冲,刚到门口,就被一支冷箭射中大腿。
射箭的人站在庙门口,是秦般弱。她身后跟着大批护卫,个个手持弓弩。“隽娘,你好大的胆子,敢背叛主上。”秦般若冷笑。
隽娘捂着伤口,看向梅长苏:“快走!”
梅长苏却突然笑了,他拿起令牌,对童路说:“按原计划行事,去西风口。”然后看向秦般弱,“秦姑娘,你以为誉王真的信你吗?他早就留了后手,就等你把我们一网打尽,好坐收渔利。”
秦般若脸色一变:“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看看这个。”梅长苏扔过去一封信,是刚才从隽娘令牌里拆出来的,“这是誉王写给夏江的信,说事成之后,就让你背所有罪名。”
秦般弱接过信,看完后浑身发抖,看着隽娘,眼神复杂。隽娘看着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杀声。梅长苏看向庙外:“甄平他们到了。”
秦般弱咬了咬牙,突然转身,拔剑指向身后的护卫:“不想死的,跟我反了!”
隽娘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梅长苏对她点头:“带她走,去东峡谷,那里有我们的人。”
隽娘扶着秦般弱,跟着童路往庙后走。经过梅长苏身边时,隽娘低声说:“谢了。”
梅长苏看着她们的背影,拿起令牌,走向庙门。外面的月光很亮,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这场棋局,终于开始反转了?
苏玥(梅长苏)指尖在沙盘上敲出脆响,庭生攥着木剑的手紧了紧:“先生,誉王真的会反?”
“假诏盖着私刻的玉玺,假兵符仿得能乱真,”苏玥忽然抬头,瞥见廊下禁军甲胄缝隙里露出来的银簪——是宫羽那支。她扬声:“穿禁军服的那位,把簪子收起来,你发髻都歪了。”
宫羽僵在原地,摘了头盔露出真容,眼眶通红:“苏先生,我武功不差,能护你。”
苏玥没回头,反手扔过去个锦囊:“去西坡密林,把这个给甄平,告诉他庆历军的粮草埋在乱石滩,用硫磺弹炸。”见宫羽不动,她忽然笑了,指尖弹出枚银针,精准钉在宫羽身后的廊柱上,“再不走,我就让飞流把你捆去喂兔子。”
宫羽咬咬牙,抓起锦囊跑了。
“先生!”靖王踹门而入,手里捏着密信,“誉王带着庆历军杀上来了!徐安谟那老东西居然信了他的假符!”
梁帝在里间掀了桌子:“废物!都是废物!蒙挚!护朕下山!”
“陛下且慢!”苏玥踹开地图卷轴,朱砂笔“啪”拍在九安山主峰,“下山就是死!庆历军在谷口设了三重伏,走一步尸积成山!”她剑指纪城方向,“靖王,借兵符一用。”
靖王毫不犹豫解下腰间兵符:“先生要什么我都给!”
“不是给我,”苏玥把兵符塞进他手里,剑尖戳向纪城军大营,“带三百骑,去调纪城军。记住,三天!见不到纪城军旗,就别回来——”她忽然凑近,声音压低,“你要是敢为了我死在半道,我就把你藏在猎场的那坛酒全给飞流当洗澡水。”
靖王喉头滚了滚,攥紧兵符:“一言为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