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德公公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惊奇道：“王爷这几年，变了不少啊！”
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哪里还像几年前那样横冲直撞的天之骄子。
战承坤淡淡一笑，“人都会变的，本王也不例外。”
德公公咧嘴笑了笑，“那是，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呢，走吧，咱家领王爷过去。”
战承坤静默跟在德公公身后。
数年不见，这皇宫似乎是变了，又似乎是没变。
路过御花园时，听得一阵喧闹的声音。
德公公忍不住慢了脚步，自言自语道：“一定又是小公主和小殿下在这玩儿呢。”
战承坤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只圆滚滚的蹴鞠朝着自己脚边滚了过来。
他下意识用脚拦住。
不多时，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穿戴华贵，犹如菩萨座下仙童一般的人儿便噔噔噔的跑上前来。
声音脆甜道：“德公公！”
“哎哟，小公主，别跑别跑，老奴就在这，你可别摔了。”
朝朝站定脚下，好奇的挪过目光，看向战承坤，“这是谁？”
从她出现时，这男人的目光似乎便落在她身上。
德公公道：“这位啊，是小公主的皇叔啊，只因在外，小公主从未见过。”
“见过的，”战承坤在心底补充道。
那日她满月宴，他曾远远看了一眼她的儿女，很像她。
“喔？”朝朝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眼底毫无惧色，倒是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朝朝见过皇叔。”
战承坤忍不住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眼中是旁人从未见过的宠溺，甚至蹲下身来，语气柔和得不像话：“朝朝，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朝朝只觉得他这话问的奇怪，她可是西陵长公主，就连外祖父都要给她揪着胡子玩儿的。
那过得可太是潇洒了！
母后也从来不拿三从四德的那些来约束他的天性。
“我很好呀！”
“蠢朝朝，你看看这个人一点儿都和我们长得不像，他说是皇叔你便信？”
一道略带稚嫩又夹杂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暮暮从花丛后迈步走出来，小脸臭得厉害，“你捡个球，这么慢？”
战承坤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皱起了眉头，这臭小子，和战泓景长得还真像。
朝朝闻言抱拳冷哼一声，“德公公敢骗我？”
一听这话，德公公顿时汗流浃背了，“哪儿能啊，小公主小殿下，这真是你们的皇叔，乃是太上皇第二子，你们从未见过罢了。”
暮暮眯起眼眸，小手负在身后，看着战承坤煞有其事道：“不像好人。”
战承坤气极反笑，站起身道：“那本王也是你的皇叔。”
暮暮说起话来气死人不偿命：“可你比不上我父皇半点俊美。”
朝朝也跟着点了点头，“倒也是。”
德公公都快给这俩个活祖宗跪下了，连忙道：“二位小主子慢慢玩儿，咱家要带着王爷去面见陛下了。”
战承坤深深看了一眼朝朝暮暮道：“本王先走了。”
暮暮抬了抬下巴，颇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味道：“还要我送你不成？”
“你干嘛那么凶？臭朝朝，万一他真是我们的皇叔呢？”
“等皇祖父大寿的时候不就知道了，父皇说过，随便接近你的都没什么好人。”
“哼，这会知道对我好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让着我？快，叫声姐姐来听听！”
身后的声音尽数落进战承坤耳中。
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笑容，她的孩子，和她一样的可爱狡猾。
……
离开皇城那天，战承坤一如来时，同长云一人一骑。
朱雀大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人群熙熙攘攘，是和晋城截然不同的景象。
长云有几分留恋道：“王爷，我们就这么走了？”
战承坤夹紧马腹道：“走吧。”
才走了没一会儿，他又停下来道：“等等。”
他翻身下马一气呵成，走到一旁的小摊前，拿起一支木槿花发钗道：“这个，我买了。”
说罢，他丢下银钱。
长云看得有些惊奇：“王爷，你怎么买这小姑娘用的物件？”
战承坤复又上马，这一次，远处山河辽阔，前路坚定。
淡声道：“晋城没有这个。”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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