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心里略微沉重。
她弟四岁多走的,当时她不大,才六岁。
她妈疯了。
所以她是保姆带大的,对她妈没有太多感情。
青春期那会,开始懂一些道理,就有些怨她妈,觉得妈妈爱弟弟多一些,才会疯掉,一点也不管她。
后来她长大了,释然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习惯了没有妈妈。
去看妈妈,是应付。
一直是小时候的老习惯,一个月去看一次,坐半个小时就走。
就连此刻她爸说她妈念着她,她也无动于衷,更不相信。
可人之将死……
文蔷对着电话说,“我明天去接她,让她在京市的宅子里住着,我每天回去。”
她爸可能不想跟她妈待在一起,像是丢了个烫手山芋,“好好好,你也不用过来,我让人送过去。”
文蔷“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她挂了电话,给京市老宅的下人打电话过去安排,然后继续工作。
次日,回家见到她妈,挺陌生的,但那张脸比较眼熟。
她随她妈,她爸曾经多半也是喜欢她妈好看。
五官精致的中年女人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整洁。
文蔷叫阿姨去给她妈整理,她妈不愿意,像个小孩到处跑。
她当做没看到,上了楼。
忙了一天,她很累。
下来吃饭的时候,阿姨对她说,“小姐,夫人缩在那个角落里一个小时了,护工说让您过去看看,这样对夫人比较好。”
文蔷应付,走了过去,她妈确实有反应了,跑到她面前,围着她转。
“蔷蔷,蔷蔷……”
还认识啊。
文蔷一直觉得她妈应该不认识她,每次她去看她妈,她妈看她的眼神总是怯生生的,像害怕。
今天倒是欢快了。
文蔷对她妈说,“让阿姨给你梳头,穿好衣服,吃饭。”
简单的几句话,没什么感情。
她妈却牵住她的手,“蔷蔷,妈妈给你梳头。”
文蔷冷笑,她早就过了需要别人梳头的年纪,“不用,管好你自己,我没太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她说完,边朝餐厅走,边打电话联系江悦景。
尽人事。
她妈貌似听不懂她的话,一直跟着她。
她吃饭,她妈吃饭,她上楼,她妈跟着上楼,甚至她进卧室,她妈也跟着。
文蔷不耐烦,“跟着我干什么?”
“妈妈要是不跟着蔷蔷,蔷蔷走丢了怎么办?”
她妈在笑,傻乎乎的。
怪不得她爸光速送过来。
文蔷皱了皱眉头,“你听好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走丢,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听阿姨的话,就算帮了我的忙。不要再来烦我,我很累。”
她指着门,“出去。”
她妈变成了医院怯生生的模样,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文蔷看到,心头揪了下。
这就是血缘关系吧。
她不想让自己费精气神去应付她妈的疯癫,牵着她妈的手腕,将她带到门口,然后自己转身进了屋。
关门,反锁。
洗澡,睡觉。
早上醒来,打开门,一个人倒在她脚边,吓她一跳。
她仔细一看,是她妈。
护工在旁边守着,忙去扶,对文蔷道歉,“对不起小姐,夫人不是故意的,夫人就是想跟您在一起,她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怎么也不肯回去睡觉。”
文蔷绕开她妈。
很滑稽的场面。
一个护工在为她妈向她道歉。
她无法定义这样的关系,也没怪罪什么,只冷漠地说,“没事,好好照顾她,我去上班了。”
晚上,文蔷六点回了家。
车子到别墅大门口时,她妈正坐在保安亭的台阶上。
文蔷没下车,只开了车窗,问护工,“人怎么在这儿?”
“夫人在等您。”
护工有些怕文蔷。
她妈也不敢正眼看她。
“进去吧。”文蔷话落,关了车窗,开车进了别墅,没等他们。
晚上她照旧吃过饭,没管她妈,拿着门票去了演唱会,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座率不是很高。
她身边有两个位置就一直空着。
文蔷不认识这个歌手,但觉得他唱歌挺感伤的,心里有些发酸。
演唱会进行了半个小时。
她的手机在震动,文蔷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护工打来的。
演唱会太吵,她听不清。
没见到想见的人,于是她拿着手机离开了。
到了门口,手机还在震动。
文蔷接了,对方焦急地说,“小姐,夫人不见了。”
文蔷僵住片刻。
不见了?
她急忙往停车场走,冷静地对护工吩咐,“调监控,叫阿姨去找物业,让保安出去找。”
而此时,演唱会现场,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和一个白人坐在文蔷刚坐的位置旁边。
白人看了眼空着的位置,皱了皱眉。
这时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用英语说,“赔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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