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矿通道的尽头连着一道狭窄的峡谷,岩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蜿蜒交错,像是凝固了千百年的血迹。我们鱼贯而出时,正赶上沙漠的正午,毒辣的阳光被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壁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地上明明灭灭,如同跳动的火焰。
“穿过这条峡谷,就是哭泣山谷了。”土伯指着前方幽深的谷底,峡谷深处隐约传来呜咽般的风声,那声音时而低沉如泣,时而尖锐如嚎,“那风声是山壁特殊的弧度反射形成的,古埃及人说,是奥西里斯的亡灵在为逝去的灵魂哀悼,所以给这片谷地起了这个名字。”
我们沿着峡谷往里走,岩壁越来越陡峭,几乎直上直下,抬头只能看到一线狭长的蓝天,像被利刃劈开的裂缝。脚下的碎石松动易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稍不留意就可能坠入旁边的深涧。苏皖从背包里拿出罗盘,想确认方位,可指针却像疯了一样在盘面上疯狂打转,根本无法确定方向。
“磁场被严重干扰了。”她收起罗盘,脸色凝重,“这里的地质结构很奇怪,可能藏着天然的磁石矿,也可能……是被阿波菲斯的混沌之力污染了,连磁场都变得紊乱。”
雪姑的拂尘突然指向左侧的岩壁,冰蓝色的灵力在拂丝顶端闪烁:“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大部分已经风化剥落,模糊不清,但还能辨认出几个重复出现的符号——那是象征守护的荷鲁斯之眼,代表冥界秩序的奥西里斯的名字,还有一个扭曲缠绕的蛇形图案,鳞片狰狞,显然是阿波菲斯的标记。
“这些文字记录的是荷鲁斯为父报仇、对抗塞特的经过。”林御凑近观察,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蛇形图案,触到岩石的冰凉,“但这里被人篡改过,蛇形图案覆盖了原本的太阳符号,像是在宣告阿波菲斯已经吞噬了光明,取代了秩序。”
杀尔曼下意识地吹了声短促的笛音,骨笛的声音刚落,岩壁上的文字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那蛇形图案竟像活过来一般,张开了蛇口,仿佛要从岩石里钻出来。“是黑魔法!”他迅速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岩壁,“这些文字被施了咒,会引诱过路的人产生幻觉,一步步走向死亡。”
话音刚落,小胖突然晃了晃脑袋,眼神变得迷茫,嘴角还带着一丝傻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是双花叔的声音。”他说着,竟不由自主地朝着岩壁走去,伸手就要去触摸那些蠕动的文字。
“别碰!”青竹手中的念珠突然飞出,莹白的珠子在空中连成一串,精准地缠在小胖的手腕上,金光闪过的瞬间,小胖打了个寒颤,猛地晃了晃脑袋,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我刚才……”他挠了挠头,一脸后怕地拍着胸口,“好像看到双花叔站在岩壁后面,叫我回家吃饭,差点就走过去了。那幻觉太真了,连他围裙上的油点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黑魔法的厉害之处。”雪姑的拂尘在空中画了个圈,寒气如雾般弥漫开来,将岩壁上的黑气驱散了些,“它会勾起人心里最想念、最柔软的东西,用温情做诱饵,引诱你走向死亡。都打起精神,守住心神,千万别被幻觉迷惑。”
继续深入峡谷,风声越来越响,真的像有无数人在耳边低声哭泣,时而悲戚,时而怨毒,听得人心头发紧,手脚冰凉。岩壁上的象形文字越来越密集,几乎布满了整个山壁,蛇形图案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鳞片上的纹路和蛇口深处的獠牙。
突然,前方的路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挡住,岩石足有两丈高,表面光滑如镜,上面刻着一个巨大的荷鲁斯之眼,眼白的部分刻满了符咒,唯独瞳孔的位置是空的,漆黑一片,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着诡异的气息。
“过不去了?”小胖试着推了推岩石,纹丝不动,他喘着气咂咂嘴,“这石头也太结实了,跟焊在地上似的。”
土伯围着岩石转了一圈,用拳头敲了敲岩壁,听着回声判断:“这岩石是后来被人移过来堵住路的,下面是空的,应该能挖通。我试试从旁边的缝隙钻进去,看看能不能从地下挖过去。”他说着,像泥鳅一样钻进岩石旁的狭窄缝隙,很快,里面传来“叮叮当当”挖掘的声音。
就在这时,荷鲁斯之眼的瞳孔突然亮起妖异的红光,与之前遇到的阿波菲斯使者眼睛里的光芒如出一辙。紧接着,岩石周围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咔嚓”声不断,数具木乃伊从地下爬了出来。与之前遇到的不同,这些木乃伊身上披着锈迹斑斑的金色铠甲,手里握着锋利的长矛,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铠甲上还刻着冥界的符文,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是奥西里斯的亡灵守卫!”我握紧从林御那里借来的符剑,心跳加速,“阿努比斯说过,它们是守护哭泣山谷入口的最后防线!”
亡灵守卫的动作比普通木乃伊快得多,几乎没有僵硬感,长矛刺出时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铠甲上的符文闪烁着黑光,显然加持了强大的防御魔法。林御的符剑狠狠砍在一具守卫的铠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被震得虎口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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