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外的动静突然变了调。原本整齐划一的唱经声被一声怒喝猛地打断,像绷紧的琴弦突然崩断,尖锐得刺人耳膜。
“哪来的邪魔外道!敢在祖师爷面前撒野!”是独眼龙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赶紧凑到柜门缝隙往外看,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出来。只见阿波菲斯的教徒不知何时摸进了后台,领头的那个黑袍人脚边正淌着黑红色的狗血,顺着石板的纹路蔓延,显然是不小心踩翻了我们布置的陶罐。他身后的几个教徒更狼狈,被散落的桃木剑绊得东倒西歪,有人还被剑刃划破了裤管,露出底下泛着黑气的皮肤,而他们袖口的独眼乌鸦绣章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那只独眼像是在嘲讽般瞪着前方。
“白莲教的杂碎,也配谈祖师爷?”黑袍人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轻蔑,手中的骨杖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杖头的蛇形宝石突然射出一道绿光,擦着独眼龙的耳边飞过,精准地打在戏台柱子上——那里正是纸人用狗血画的独眼乌鸦。绿光炸开时,狗血画的乌鸦仿佛活了过来,歪歪扭扭的眼睛正对着独眼龙瞎掉的那侧脸,像是在刻意羞辱。
“找死!”独眼龙彻底炸了,腰间的桃木剑“噌”地出鞘,带着风声就冲了上去,“兄弟们,给我宰了这些不敬祖师的邪祟!剥了他们的皮,祭我白莲教法坛!”
白莲教的人早就被刚才的动静惹毛了,此刻得了命令,纷纷抄起家伙——有的举着香炉,有的抡起锣鼓槌,连供桌上的烛台都成了武器,锣鼓家伙什扔了一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瞬间和黑袍人打在一处。戏台的木板被踩得“咯吱咯吱”惨叫,木屑纷飞,原本庄严肃穆的法坛被撞得东倒西歪,香灰撒了满地,瞬间变成了乱战的修罗场。
“看来计划成了。”林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按住我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别出声,再等等,让他们先拼得狠一点。”
黑袍人的身手显然更利落,骨杖挥舞间黑雾弥漫,像有生命的毒蛇缠向敌人。白莲教的人沾到黑雾就浑身发软,手里的兵器“哐当”落地,脸上泛起灰败之色。但白莲教人多,且悍不畏死,一个倒下了立刻有另一个补上,独眼龙更是红了眼,剑光直逼黑袍人咽喉,完全不顾自己胸前露出的破绽,像是要同归于尽。
“杀!给我往死里杀!”独眼龙嘶吼着,瞎掉的那只眼窝凹陷下去,黑布被汗水浸透,贴在脸上,看着格外狰狞。他一剑挑飞黑袍人的帽子,露出底下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脸,顿时怒喝出声:“果然是妖怪!兄弟们,为了祖师爷,跟他们拼了!死了也是 martyr(烈士)!”
黑袍人被激怒了,骨杖上的蛇形宝石绿光暴涨,黑雾中钻出数条碗口粗的黑色触手,像鞭子般甩动,瞬间缠住了几个冲在前面的白莲教徒。那些教徒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最后变成了一具具干尸,看得人头皮发麻。
“差不多了。”苏皖低声说,指尖扣着三枚银针,银亮的针尖在缝隙透进的光线下闪着寒芒,“他们两边都动真格的了,再等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得太彻底,连个牵制的都没了,咱们不好收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啾啾啾”三声连响,是陈子墨的信号——地窖里的人已经准备好。紧接着,村口方向传来三声清脆的木杖敲击声,“笃、笃、笃”,节奏分明,是宋昭艺在报信:没有大股敌人增援,可以行动。
“动手!”林御低喝一声,猛地推开柜门,带起一阵风。
我们三人同时冲出,我挥剑斩断一条正缠着白莲教徒的触手,符剑金光闪过,触手“啪”地断裂,黑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苏皖的银针精准地射向黑袍人的关节,银光一闪,两个黑袍人顿时踉跄了一下,动作迟滞。林御则直奔戏台中央的香案——墨玉镇物就藏在香案底下的暗格里,这是我们早就探好的。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搅老子的局!”独眼龙见突然闯进来三个人,顿时怒不可遏,竟调转剑锋朝林御刺来,桃木剑带着凌厉的风声。
“蠢货!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我怒喝一声,符剑横挥,挡住他的攻击,“没看到你们快撑不住了吗?再打下去,都得成了对方的养料!”
独眼龙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人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也都带了伤,个个气喘吁吁,而黑袍人虽然也受了些轻伤,却依旧气势汹汹,黑雾弥漫的范围越来越大。他眼珠一转,显然是想明白了眼下的局势,立刻喊道:“兄弟们,先联手解决这些妖怪!回头再收拾这几个搅局的!”
黑袍人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想联手?晚了!今日就让你们这些伪君子和杂碎一起陪葬!”他骨杖一顿,杖头的蛇形宝石绿光凝聚,显然是准备发动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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