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督府私宅门口回廊下，霍寒正焦急踱步。一见万盈月的身影，立即快步迎上。
“Moon，”他伸手虚扶住她的手臂，声音温和却难掩急切，“我早上才听说昨天马场出事了？刚才电话里你没细说，有没有受伤？”
“能跑能跳，”万盈月展露笑颜，“放心吧，寒学长。”
霍寒这才稍稍放松紧绷的神色，绅士为她引路：“家父在书房。”
书房内，城督霍林见到万盈月，严肃的面容稍缓。
示意二人落座，将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沉声道：“刚收到消息，英吉利军机十六处公开表示支持商锦良。那些原本支持我们的鬼佬们都开始动摇了。”
军机十六处代表皇室，监察一切。
那些鬼佬见风使舵并不意外。
万盈月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竞选你来我往才有意思，商会司长和地政司长肯定不会反票。”
“月丫头，”霍林语气带着长辈的慈爱，“别为这小子费心思了，他自己竞选，让他自己想办法！”
说着取出准备好的支票和地契，“这是Uncle我谢谢你之前为霍寒费心思的回礼，怎么能让女孩子家又出力又搭钱？我帮你骂过他了。”
万盈月看着汇丰本票与薄扶林的地契，缓缓推回，“城督阁下客气了，比起寒学长对我的照拂，这些实在不算什么。”
“知道你们两个情与义值千金，”霍林表情暧昧，扫扫她，又扫扫儿子，“这就当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意。”
“那多谢城督阁下。”万盈月微微颔首。
从书房出来，两人沿着回廊慢慢走。
霍寒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郑重：“我准备亲自去趟英吉利。”他转向万盈月，眼眸中漾开真诚的感激，“和嘉良同行。Moon，这次真的多谢你。”
他微微倾身，是个郑重致谢的姿态：“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既然寒学长已有决断，我自然支持。”她提议道，“不如带上周家小公子周赞，让他给你当个随行钱包。”
霍寒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失笑。
周家老爷子当年在英伦求学，同窗故旧遍布英吉利各界。
“升官发财，怎么可以让未来城督自己花费。”
万盈月此举，卖周家一个人情，又暗中拓宽霍寒在英吉利的人脉。
有查家与霍家早年积攒的人情在前，如今再有周家助力，眼前这关，应当足以应付了。
“今晚我会送冰清上飞机，叶生会陪她一起去H国待产。”
万盈月点点头。
来的路上，阿泽已向她汇报，叶天阔交出了沈大哥，双手已被废，此刻正在郊区洋楼，是生还是死，还是生不如死，一切都待她发落。
“送走她也对，港城这边乱糟糟的。毕竟她有孕在身的。”
才转过廊角，沈冰清就出现在眼前。
孕肚已十分明显，身后跟着两名女佣。望向万盈月的眼睛含着泪光，里头翻涌着歉疚，与一些更深、更隐晦的情愫。
霍寒见状上前，低声提醒：“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会客室吧。”随即转向万盈月，“Moon，方便么？”
“方便。”万盈月唇角微勾，表情玩味。
有戏看怎么会不方便。
会客室内，三人围坐。
万盈月想点烟，最终却只是拿着黄金打火机，在指间反复把玩。
“对不起，万小姐。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大哥。”沈冰清话未说完，泪已先落。
霍寒递过手帕：“别太激动。”
“知道我看不得女士掉眼泪，这是为你大哥求情？”万盈月不以为意。
沈冰清用力摇头，拭去泪水，深吸一口气：“我是希望万小姐，不必顾及我。天阔都告诉我了，大哥所作所为，是他咎由自取，任凭万小姐处置。”
“以退为进啊？我可没有善心的喔，会把你说的话当真。”
“他早已没有半分兄长的样子，如今更触碰我的底线。他挑拨你和天阔的关系！”沈冰清声音微颤，目光却紧紧凝在万盈月脸上，“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你们的感情。”
万盈月：？
她心中掠过一丝荒谬。
当初不正是为了这位兄长，才甘做宫家棋子，留在天阔哥身边的么？
“放心，”万盈月起身，眼中闪过一瞬嗜血的兴奋，“你当宫家棋子那笔账，我也一并算在你大哥头上了。”
她转向霍寒，“寒学长，你陪她吧，管家带我出去就好。”
*
郊区洋房的地下室。
沈大哥被铁链锁在铁椅上，双手腕处缠着渗血的纱布，挑断手筋的剧痛让他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
他没想到叶天阔居然这么狠，完全不顾自己妹妹面子。
铁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一阵沉稳的皮鞋声里，混着一道慢悠悠的高跟鞋响，清脆，从容，像是一曲死亡协奏。
守卫立刻搬来一张气派扶手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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