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大厅，二位新人跪在红色蒲团上，向万鲍、孟艳芝和荣啸敬茶。
龙霆双手捧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递向万鲍、孟艳芝时，声音已染上浓重鼻音：“父亲、母亲。” 话音未落，喉头便剧烈滚动，眼眶瞬间泛红。
孟艳芝接过茶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展现出欣慰的笑：“乖乖乖！以后好好待嘉宝。”
龙霆迫不及待点头。
轮到万鲍时，接过茶盏，感慨万分，终成了一家人：“祝愿你们白首齐眉。” 说着递出厚厚的红包。
龙霆接过红包，眼含热泪，对着万鲍郑重点头。
“先别哭！该我了！”荣唯宝在一旁笑着打岔，惹得众人破涕为笑。
万嘉宝双手捧茶，望向荣唯宝，眼神柔和又感激：“舅舅，感谢多年来对阿霆照顾。”
“以后随便欺负他，你亲舅舅我给你撑腰！” 荣唯宝急忙掏出红包塞给万嘉宝，豪迈大笑，“我终于等到和万家成亲家啦！哈哈哈哈哈……”
众人再次欢笑起来。
万盈月笑着，注意到外公神色有些伤感。一定是想念龙霆的母亲，像亲姐姐般的荣唯珍了。
岁月就像这敬茶的仪式，一代人看着一代人长大，而每个团圆的日子，都会想念记忆里的人。
敬茶完毕，孟艳芝这才发现万盈月，连忙关切道：“囡囡，你怎么起这么早？”
万盈月狡黠一笑：“外婆，我要改口费来了！阿四！快点！换我和少风改口了！”
万嘉宝与龙霆对视，眼中皆是感动与欣慰。
佣人们连忙在沙发前摆好蒲团。
万盈月刚要跪，万嘉宝急忙阻拦：“囡囡，你和少风不用跪。”
“要的！妈咪！”万盈月笑盈盈，直接跪下。
龙少风马上跪在她身侧，挺直的脊背透着坚定。
这一跪，直接给龙霆强忍得泪，全都跪出来了。他抹了抹眼泪，心中百感交集。
万盈月看着他这样，也有些感触，双手端着茶杯，眉眼弯弯：“以后多多指教啦！Daddy！”
龙霆泪水再次滑落，轻抿一口茶，声音哽咽：“乖女儿！”将红包塞进女儿手中，等了十几年，终于名正言顺做了她父亲。
万嘉宝在一旁泪光盈盈，手帕擦了又擦，却始终挡不住满脸的笑意。
龙少风腰背挺直，双手举起茶杯：“干妈，祝你和干爹百年好合。”
“少风真乖。”万嘉宝接过茶盏，眼底满是温柔，将红包塞进少年手中时，指尖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以后多担待些你姐姐。”
“我会的。”三个字重若千钧。
*
教堂外，五家黑衣保镖肃立，左胸佩戴着喜事才会出现的暗红色家族徽章。龙家手下皆着浅色唐装，臂缠红绸。陆森带着差人维持秩序，却仍挡不住汹涌人潮。
万家挑选个别尊贵的宾客，通知他们一同前往教堂观礼。即便如此，教堂内依然人头攒动。
外头街道上，撑伞的、踮脚张望的人群绵延百米，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混着汽车鸣笛，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
龙霆站在祭坛前，西装笔挺，笑意从容，眼底却满是难以掩饰的期待。正与宾客寒暄，忽见身高一米九的宫宴卿缓步而来。
深蓝色西装外套随意披在肩上，内搭的黑色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蔓延的暗色纹身。未系领带，脖颈至手腕裸露的皮肤上尽是繁复的图腾。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周遭的喧闹都不自觉低了几分。
“恭喜龙爷。”宫宴卿微微颔首，语气疏离。
龙霆轻笑一声：“少卿，不想像我等这么多年，你就离宫家远点。”
宫宴卿未应，只略一颔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英吉利高官。
教堂所有新娘房都被万家占用。
万盈月自己在其中一间，化妆师正在为她描眉，造型师灵巧的手指将珍珠发簪别进盘好的发髻。
门被推开，龙少风手中咖啡冒着热气：“月姐姐，回魂咖啡来啦！”
万盈月半眯着眼睛笑，从镜中望向他：“还叫我月姐姐？！”
龙少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甜蜜的酸涩。他缓缓抬起眼，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半蹲在她身侧，眼底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我怎敢爱月亮，在眼前也在天边。
“姐姐。”他轻声唤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两个字像一把刀，将那些隐秘的、不该有的心中涟漪尽数斩断，幻化成泡影。
从此以后，她只是他的姐姐，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以后我一定保护好你。”他低声道，目光坚定而虔诚，仿佛在神明面前立下誓言。
万盈月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弟弟不用保护我，你只需要保护好城寨，最重要是保护好你自己。”
龙少风欣慰一笑，缓慢点点头。
“真乖。”万盈月拿出封红包，在他眼前晃了晃，“只有你有喔！”
龙少风心中酸涩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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