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大的夜晚比想象中更喧闹。张明宇和Winter穿过拥挤的街头，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巷子尽头是家名为"蓝调记忆"的老旧录音室，招牌已经褪色，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
"确定是这里？"Winter压低声音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张明宇核对短信地址，点点头。他轻轻推开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录音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摇摆的灯泡投下晃动的光影。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金先生？"张明宇试探性地问。
男人抬起头，憔悴的脸上写满疲惫。他比想象中苍老，眼角的皱纹在昏暗光线下更加深刻。"张制作人...还有Winter xi。谢谢你们来。"
Winter站在门口没动，身体紧绷："Luna呢？"
"在家。"金先生苦笑，"她不知道我来见你们。那孩子真的以为《Moonlight》是她自己的创作。"他摩挲着录音机，"直到今天看到Winter xi的手稿..."
张明宇走近几步："您在邮件里提到真相？"
金先生深吸一口气，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听完这个，你们就明白了。"
录音开始是沙沙的空白噪音，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总监。
"...这批作品质量很高，特别是《月光》那首。注册版权的事安排好了吗？"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回答："已经在环球旗下空壳公司名下注册了。按照老规矩，词曲作者写我们安排的人。"
"很好。"李总监的声音带着满意，"董事长那边..."
"他只要结果，不问过程。"陌生男声打断他，"偶像创作被剽窃又不是第一次。这些孩子合约在身，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
Winter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掐进掌心。张明宇悄悄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脉搏的剧烈跳动。
录音继续播放，内容越来越惊人——李总监和环球高管详细讨论如何系统性剽窃偶像创作，如何利用合约漏洞压制反抗，甚至提到几个知名偶像组合的热门曲目实际上是被窃取的原创作品。
"...Winter的情况比较特殊。"李总监的声音突然清晰，"她有创作天赋，但更重要的是她和张明宇的'星辰CP'价值。董事长指示，先把她调去美国，等热度降下来再处理。"
"那《月光》..."
"先给你的人用。等风波过去，随便找个理由说是误会，赔点钱就完了。反正偶像的名声比作品值钱。"
录音在这里结束。金先生关掉机器，房间里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三个月前在环球会议室录的。"金先生低声解释，"我当时负责设备调试，偶然录下了这段对话。后来我向高层举报，第二天就被解雇了。"
Winter突然转身冲向洗手间，门被她重重关上。片刻后，压抑的啜泣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张明宇想跟过去，但金先生拦住了他。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男人苦笑，"知道自己的心血被这样践踏...需要时间消化。"
张明宇攥紧拳头："为什么现在才曝光？"
"我试过！"金先生激动起来，"媒体、网络论坛...但所有关于这件事的帖子都被秒删。后来我收到匿名威胁，说如果再乱说话，Luna的职业生涯就完了。"他的声音哽咽，"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被利用了..."
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Winter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但表情已经恢复冷静，甚至有些可怕。
"这份录音，"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能给我们拷贝吗？"
金先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U盘："我备份了很多份。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录音最后提到的董事长...你们要小心。据我所知，这个剽窃网络背后有更高层的人在操控。"
离开录音室时已近午夜。Winter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背影僵硬。张明宇追上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我们去哪？"他最终只问出这一句。
Winter停下脚步，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结束这一切。"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BoA的电话："前辈，我们需要紧急公关。对，就现在...不，比绯闻严重得多。"她看了张明宇一眼，"是时候让所有人知道，音乐产业光鲜表面下的肮脏秘密了。"
BoA的公寓灯火通明。她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但眼神清醒锐利。听完录音，她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这已经不仅是剽窃问题了。"她来回踱步，"如果录音属实，李总监和环球涉嫌系统性的知识产权欺诈。而董事长..."
"知情甚至默许。"张明宇补充，想起档案室那张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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