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嘉脸上笑意不减。
“这么说来，你这是把自己的一生全都押给我了？”
“是啊……”付裕仰头，“不过以你和我，大概不会赌输吧。”
“这么信我？”
付裕没有说话，只是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嘉钰天成最近的状况很不好，属于是一个股票一路长绿，门庭完全没人愿意踏足的状态。公司要处理的事情不多，有宋婧宜顶在前面，游嘉要做的事很快就做完了。
游嘉挂着公司的股票页面，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对方用着一个纯黑色的头像，备注名称是飞鸟。
聊天框里里的最新消息是一个位置信息。
“在看嘉钰天成的股票？”
游嘉闻声抬头：“嗯。”
付裕伸了个懒腰：“太绿了，但你别说，还挺显白。”
这是说嘉钰天成得股票跌的太惨了，电脑屏幕上的绿光他都能看见了。
游嘉懒得搭理付裕，将手机屏幕熄灭，起身：“走了。”
付裕放下伸懒腰的手：“去哪？”
“我要去见一个人。”游嘉拿起桌上的手包，“我把定位发给你，到了那边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飞鸟发过来的地址是沪市浦西市区一个00年前后建的老小区。
这块算是商住都比较繁忙热闹的区域，游嘉和付裕在公司待了没一会就过来了，到的时候刚好赶上午饭时间，大街上的人还不少。
迈巴赫这种级别的车在上海虽然不少见，但是却也还算引人注目，游嘉没让付裕开进小区。
这小区虽然是00年前后建造的，但是楼层却挺高的，游嘉目测了一下大概在12、3层左右。
小区里绿化做的不错，比起外面热闹的饭店，这里的氛围就要轻松休闲得多。路上有不少遛娃的宝妈和锻炼的大爷大妈。甚至还有几个老头围坐在树荫底下下象棋。
很难想象，一个杀手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游嘉从包里拿出了口罩和鸭舌帽带上，走进了其中一栋楼房。
电梯停在了顶层。
看起来这是个对生活充满了活力和希望，一个非常具有生命力的女孩的家。
奶白色的木制大门，门外放着各种各样的鞋子，地上铺着的垫子都是玉桂狗的。
游嘉敲响了房门，侧身避开了猫眼。
很快，门被打开，屋内的人探出了脑袋。
“谁呀。”
游嘉侧身拉出，摘下了口罩。
对方的脸色在看清鸭舌帽帽檐下的脸时就变了。
她原本浮着红晕的脸庞在一瞬间消退，原本就显得有些凌厉的丹凤眼更是沉了下来。
“游嘉。”
游嘉抬起头，露出了藏在帽檐下的脸。
走廊的暖黄色灯光打在游嘉的脸上，却只让姜禾觉得浑身发冷。
游嘉伸手抵住了姜禾家的门，几乎无视了姜禾，直接穿过门缝走进了她的家：“我们聊聊吧。”
姜禾侧身拉上了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游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你能拿到我的生物信息，我自然也有找到你的办法。”
上次见姜禾时的那个纹身店应该只是临时找的场所，那里的风格和姜禾住所很不一样。当然，那天姜禾的穿着和今天也很不一样。
今天的姜禾穿着一件粉色的小兔子睡衣，如果不是那张脸太过熟悉，游嘉都怕是要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和游嘉的放松截然不同。姜禾靠在门上没有动弹，长期以杀手身份生存的她强大的第六感在不断警报。
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很统一，是奶油意式风。房间不大，看户型应该就是普通的一室一厅一卫。
客厅不大，沙发和电视机只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另一半则是一台电脑。
粉蓝色的海景房，游嘉也挺喜欢。
现在的时间是正午，是一天当中太阳最大的时候，姜禾的家楼层又很高，照道理来说应该是阳光明媚的，可她却偏偏拉着窗帘，整个室内呈现出一股阴暗的灰调。
游嘉饶有兴致地在电脑前面坐了下来：“FPS游戏？倒是和你的职业挺般配的。”
姜禾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电脑的屏幕和透明的玻璃机箱是整个房间内除了透过厚重窗帘漏进来的阳光之外唯一的光线。门口正是最暗的角落。
“12比7。最后一局了，你队友都死光了，残局不打吗？”
目标人物忽然之间主动找上门来见杀手，还聊些毫不相关的话题。
姜禾的手搭在了身后的门把手上：“你来找我，为什么？”
游嘉却没搭理她的问题，而是接着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了下去：“今天是晴天，外面天气很好，怎么把窗帘拉得这么严实？”
姜禾的声音很低很冷：“你既然能找到我，就说明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昼伏夜出才是常态。我不习惯阳光。”
“可惜。”游嘉看着电脑屏幕上“守方获胜”的字眼，说了句FPS游戏里输掉游戏之后常说的词。
姜禾却反应过来她不是在说游戏。
“可惜？”
“可惜。”游嘉转过了椅子，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营造出一种极为奇特视觉效果。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喟叹，可嘴角却挂着明显上扬的弧度。
和平日里在灯光下商业式标准的微笑截然不同的弧度。
“可惜，你本来才是最该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姜禾握着门把手的手更紧了：“什么意思？”
“你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被杜衡收养，从小就没有上过学。你的学校，是靶场，是雇佣兵营地。你学的是开枪，是各种毁尸灭迹消除证据的技巧。但你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一名中学教师，而你的亲生父亲则是一名……缉毒警察。”
室内开着冷气，姜禾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额角落下了冷汗。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何必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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