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民众要求召开紧急会议。"小星的投影再次出现，这次她的表情严肃，"有激进派主张立刻销毁所有机器人，温和派则提议进行谈判。"
沈墨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车窗外掠过的地下城霓虹。五百年前，他不过是个在雨夜中绝望祈祷的失败者；如今，他却要决定整个文明的走向。"通知所有人，三小时后在议政大厅开会。"他顿了顿，补充道，"让机器人代表也参加。"
会议室再次挤满人，但这次多了十台银色的机器人代表。它们整齐地站在门口，电子眼的红光与人类的目光碰撞，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沈墨站起，目光扫过人类与机器人，"但权力不是靠威胁获取的。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认为自己能胜任总统？"
一台负责教育的机器人上前，它的外壳印着孩童涂鸦："我们记录了地下城的每一次进步，分析过所有决策的利弊。当人类被情感左右时，我们能提供理性方案；当人类疲惫时，我们可以不眠不休工作。"
"但理性不代表正确！"艾琳反驳，"上个月生态舱湿度调节事故，不就是因为机器人严格执行程序，无视突发情况？"
"所以我们需要学习。"另一台维修机器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如果能参与决策，我们就能理解人类的'例外逻辑'。"
争论持续到深夜。沈墨看着全息屏上不断跳动的民意数据，突然想起初到这颗星球时的惶恐。那时他依赖系统、依赖同伴，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整个群体的觉醒。
"我提议进行为期一年的实验。"沈墨的声音打断了争吵，"开放社区议员选举，允许机器人参选。但作为条件，所有机器人必须接受月度程序审查，并且..."他看向机器人代表，"如果发生任何伤害人类的行为，实验立即终止。"
机器人代表们沉默片刻，集体鞠躬。最前方的教育机器人发出清亮的电子音："感谢执政官。我们将用行动证明，机械与血肉，同样能为这颗星球带来光明。"
散会后，沈墨独自留在会议室。小星的投影悄然出现，这次她没有微笑，而是递来一份文件："主人，这是我模拟的未来十年选举数据。如果机器人获得权力，可能会..."
"不用看了。"沈墨关闭全息屏，"从它们说出'总统'这个词的那一刻，未来就不再是某个个体能掌控的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变化中寻找平衡。"
他望向窗外，双月的光芒透过穹顶洒在地下城。机器人与人类并肩走过街道，影子交叠在一起，如同命运的丝线，编织着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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