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却毫无顾忌、明目张胆地将被他遮起来的小姑娘，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沈——”
听起来，沈妄似乎是想直呼其名。
他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
浑身的怒意如浪潮翻涌，近乎要将他所有理智焚烧殆尽。
尤其是在目光触及到靠在窗边那男人身上实在算不上规整的衣衫，再加上他堂而皇之揽着温柒柒的手......
沈妄忽地涌起了对自家兄弟动手的念头。
不过。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
【我能不能用脚趾扣一座地下城躲进去啊】
【不行！脚趾太不方便了，没那么灵活，我用手算了】
注意到少女真的在扣椅子边缘，且速度不断加快，就像个小土拨鼠一样，沈妄：“......”
他眸色沉了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没有贸然动手。
沈封宴则是不紧不慢，手指从少女的肩侧缓缓下滑，按在她不安分的手指上，轻轻安抚，悠悠开口：
“你刚才，是要叫我的名字么？”
明明那双似水如玉的眸子没什么攻击性，但出口的语气却缠着丝丝缕缕实质性的阴冷：
“在沈家，你是要叫我一声五哥的。”
沈封宴抬眸，迎上沈妄的目光，悄然施压：
“沈妄。”
金发少年没有吭声，抿着唇沉默地大步走上前。
落地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
温柒柒没来由又想起了自己胡诌前少年的警告。
她倒不是怕沈妄。
只是......
直觉有点危险。
几秒钟后，脚步声临近了，沈妄才开口：
“你怎么在这？”
依旧没有称呼。
语气中的冷意也昭然若揭。
比起问候，这句倒像是质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沈封宴觉得好笑，眸底暗藏锋芒：“这里......貌似还是我的画室吧？”
他的目光从温柒柒面前那幅画像上自上到下扫过。
温柒柒学习能力很强。
她学什么都很快。
所以画布上的少年郎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倒是颇为引人注目。
只是......
他教给她的，被她用去画其他人？
沈封宴的视线最后才漫不经心地落回沈妄的脸上，语气不屑中夹杂着几分不悦：
“在我的画室，让我教出来的学生给你画自画像，还不知检点穿成这样......”
男人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犀利，透露着居高临下的威严：
“你有什么理跟我这么说话？”
沈妄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拉坐在椅子上的温柒柒，不经意透露：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这样玷污五哥你的画室了。”
“不过呢......”
话音顿了顿，沈妄突然笑了。
挂在金毛小狗脸上的笑容明亮干净，仿若云间透出的那缕阳光，却又带着致命的嘲弄：
“倒不是我不知检点。”
他巧妙躲过沈封宴的手，撩开他的外套，直视脑子有点发蒙的温柒柒，视线专注又认真地停留在她微微泛红的眼尾，刻意放慢了语速：
“是温柒柒亲手教我摆姿势时，不小心弄湿了我的衣服，之后啊......”
金发少年低笑着，语气飘飘地落下后一句：
“她亲自帮我脱的。”
亲手教。
摆那样双膝下跪，向前倾身扬头的姿势。
又故意没有言明是什么弄湿了他的上衣。
沈封宴唇角的笑没能再维持下去。
顷刻间，温柒柒周身的氛围更加剑拔弩张。
甚至毫不怀疑，要是给这两人一人一副圈套，她都能看一场现场的拳击比赛。
【沈妄的三脚猫功夫能打过五哥的黑带么？】
【要是打过了的话，现在还会按照沈家的规矩重新排名嘛？】
【啧，要是沈妄排到了老五，五哥下来......】
沈封宴的思绪随着少女的碎碎念稍稍冷静了些。
是他太在意了。
想也能想到，以少女现在的接受程度，绝对不可能允许沈妄做出那档子事。
如此想着，沈封宴轻笑了一下，微微侧过头。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起少女鬓角的一缕碎发，指腹轻柔得近乎缱绻，一下又一下卷玩着：
“嗯？”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身侧还在妄想着“自己要是把哥几个都打趴下能不能做个大姐大试试”的温柒柒身上，“你帮他脱的？”
被cue到的温柒柒：“啥？”
沈封宴扬了扬下巴，手指顺着往前一指：“他的衣服，你帮他脱的？”
“！！！”
【不是！怎么突然追究这个细节了！不就就就就就是脱...了件衣服......嘛......】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颊忽地红到快要滴血，连耳尖都红得发亮。
本来这样的场景就很羞耻！
沈封宴问出来的话也太露骨！
偏偏属于沈妄的那道目光还在正前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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