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柒柒觉得自己很在理。
但男人眼中的黑雾却是越积越深。
至于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沈允，也完全没有多想。
他知道温柒柒留下来的原因。
案板上她用橘子苹果摆出来的日历图。
原来那抹红色事件是关于他的。
但沈辞不知道。
沈允也没有说出口。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胸腔中不明的情绪，再次开口：“柒柒，你真的决定了......”
他的目光游移到沈允的身上：
“要留在他的身边？”
温柒柒还没回答。
本能地，她察觉到沈辞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
只是她还没摸到问题出现在哪里，沈允就大大咧咧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拽进自己怀里，一副散漫勾笑不太正经的腔调：“她想跟我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好啦，老四你就放心好了，我有我的节奏。”
沈辞的目光还是停在温柒柒身上。
温柒柒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表情这么凝重的样子，但还是顺着沈允的话点了点头：“我想在这儿多留几天，四哥。”
这句话落在沈辞的耳朵里莫名变成了——
“我要在这里和他培养感情，不会再回去了，你也不用惦念我了，沈辞”。
望着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沈辞心脏忽地剧烈疼痛起来。
他尽量平静地站起身，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的眩晕感。
脸色沉重，他特意避开温柒柒望过来的视线，有些慌不择路：“那我......”
“就先回去了。”
沈允也不理解沈辞怎么说跑就跑，明明桌上他亲自做的早餐都还没吃两口。
本着对兄弟的担忧，他追了出去。
只是在出门前，他将兜里的两个纸包塞到了温柒柒的手里：“老四早上给我的，说这两种花是你喜欢的，三楼小平台我特意给你备了几个小花盆，我看现在太阳就挺好的，你吃饱了就先去玩会。我去送送老四。”
纸包的包装是温热的。
也不知道是在沈辞的胸口揣得太久所以才温热。
还是被沈允捂了片刻添加了新的温度所以才这样滚烫。
只是温柒柒的目光，还是顺着公寓门口留下的那道缝，不自觉地落在了门外背影有些落寞的男人身上。
四哥......
为什么会那样的表情呢？
—
“......你就是开着这个车赶过来的？”
沈允想过沈辞过来的可能很艰难很坎坷。
但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暴雨险些让他珍爱的那辆豪车被无数的雨点泥泞摧残成报废。
沈辞弯着身子咳嗽了两下，没来得及回答他。
沈允的声音更为严厉：“你疯了么沈辞，以这辆车的质量都造成这样，你是不要命了么？”
沈辞淡淡地直起身扫了他一眼，虽然心中还满是怨怼，但他还是维持着平淡的脾气：“哪有那么多意外，我这不是......咳咳......活着过来了么。”
沈允皱着眉。
“昨晚你这车没熄火么？”
他没来由地询问了一句。
沈辞摆弄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抬头扯着谎：“没有。”
“也没遇到什么路障？”
沈辞意外这人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但还是固执地什么都不肯相告：“也没有。”
“我说了三哥，我来得这一路，很安稳。”
沈允却没接茬。
脑子里有些模糊的记忆。
他分不太清是梦还是现实。
只是依稀闪过几个画面。
他看到自己开着车在暴雨滂沱之间穿过马路。
他看到车子打滑险些撞上电线杆。
他看到车子熄火了不止一次，他举着没什么作用的伞下车亲自修理。
他看到路面反射的水光一道又一道阻碍他的视线。
他还看到了他在塌陷的桥面前见到了一辆眼熟的车。
回想起之前在H国沈嫚说过的话，沈允合理怀疑这些是自己在温柒柒的某次循环中的零碎记忆。
既然自己在昨晚那样的雨夜出发会遇到那么多的意外。
那沈辞......
不可能避免。
只是由于温柒柒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受苦受难的变成了他的弟弟——沈辞而已。
“沈辞，我送你回去。”
兄弟之间，总是很难把亲情挂在嘴边。
就算是沈允，也很难面对着沈辞正经地说一句：“谢谢你那么担心我们，特意赶过来”。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沈辞却拒绝他的好意，声音坚定：“李珏会过来接我，就不麻烦三哥了。”
音落。
一辆自行车嘎吱嘎吱地停在了公寓门口。
今天的李珏穿得倒是很常规，是医院里常见的白大褂。
他朝这两人挥挥手：“沈辞，我来接你啦。”
沈辞看他一眼：“......”
李珏拍了拍自行车后面的车座：“我骑车速度很快的！肯定能赶上院长长篇大论结束前赶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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