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寒风从破旧的窗缝中偶尔渗入，窗外是冬日特有的灰白天空，街道上空无一人，废弃的车辆和倒塌的招牌在风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像是整座城市都沉睡在一种冰冷的寂静中。屋内一盏昏黄的应急灯映出淡淡暖光，驱散了些许压抑与冷意。
王沐晴坐在茶几旁，一边收拾着明天要带去同舟避难所的物资，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生活必需品的清单：孩子们的换洗衣物、一些备用的干粮，还有紧急用的药物和水处理片。她的动作细致而有条理，每一样东西都仔细折叠、打包，尽量压缩体积，方便携带。
张砺则坐在沙发边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他先是打开AR15的枪包，将枪身轻轻取出，动作小心而熟练。他拆下弹匣，检查上膛情况，又对准瞄准镜的位置进行了微调，然后擦拭了枪口与枪身的每一个部件。
随后，他又取出Glock17手枪，拉动套筒确认枪械运转无误，并检查弹匣中的子弹是否齐整。他将手枪插入外套内兜里，保证出门时随时可以抽出。
最后，他取出一直佩戴在腰间的战术短刀，拔出刀鞘，在灯光下轻轻擦拭那锋利的刃口，确认刀锋没有卷刃与锈迹。他将短刀再次别回腰间的固定位置。
他低声自语道：“明天的情况，如果幸运的话，一枪都不用开……但子弹，还是得带够。”
他说着，打开备用弹药袋，逐颗清点7.62mm与9mm的弹药数量，又将备用弹匣整齐排列进小型弹药箱内。随后他再次确认背包里的医疗包、压缩食物、瓶装水、打火机、强光手电与备用电池等装备，确认都已备齐。
王沐晴看着张砺忙碌的身影，虽然神色依旧平静，但眼中却藏不住微微的担忧。
“别太冒进。”她轻声提醒道。
张砺头也不抬，语气却带着笑意：“我知道，我们这不是在做准备嘛。到真进去了，那可就是一步都不能出错。”
两人就这样在温暖而略显压抑的客厅里，默契地为明日的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东西装备得差不多了，张砺坐回沙发，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已经在映质LV3有一段时间了，你说……怎么才能进入LV4的契约法则期？”
王沐晴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想了想后缓缓说道：“我记得我导师比安卡以前说过，从LV3到LV4的进阶，才是映质能力真正质变的开始。是你要清楚地意识到自身能力的限制，然后……跟自己签下契约。”
“跟自己签订契约？”张砺皱眉。
“对。”王沐晴点头，“是一种认知上的突破，你得为自己的能力制定法则，约束它的运行逻辑。只有这样，你的能力才有可能从LV3进化到LV4。”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LV4不会带来新的能力，而是现有能力的质变式强化。但代价也很高——契约带来的提升是巨大的，但你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张砺低声重复：“代价……”
他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一路走来的画面——从佛罗里达到伊利诺伊，一路艰难；一次次面临选择、冲突与博弈。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中多了一分凝重。
“看样子，要进阶LV4，光靠时间和锻炼还不够。”他说道，“我要找到那个属于‘终式演算’真正的法则。”
王沐晴轻轻点头，语气温柔却坚定：“无论你选择怎么做，我都会在你身边。”
没过多久，王沐晴也将打包收拾的物资装进了备用的背包里。她走到沙发前，看着还在出神的张砺，语气温和地问道：“还在想映质契约的问题？”
张砺点点头：“嗯，一直没什么头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王沐晴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帮不上你太多。这种契约不是靠别人的建议完成的，而是你必须自己去面对的过程。你要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理解你能力的边界和价值。”
她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有个方法你或许可以试一试。”
张砺侧头看她：“什么方法？”
“冥想。”王沐晴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我平时遇到特别难以抉择的事情时，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闭上眼睛，把脑中的思路慢慢理清。先提出一个个可能的方案，再在心里一一模拟、否决、删减……直到筛出那个最合适的。”
她顿了一下，目光柔和地落在张砺脸上：“你的映质，是你自身能力的外显，是你性格与经历的融合。冥想可以让你更清楚地面对自己，找到一个你真正能接受、也能承担的契约。”
张砺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听起来……确实是个办法。就是怕一闭眼就睡着了。”
王沐晴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可真不好说，我有一次就真睡着了。别小看它，冥想可是非常消耗精神力的。”
张砺嘴角扬起：“那我就找个舒服点的位置，闭上眼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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