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在空调风里翻涌，姚天奎抽搐的身体逐渐僵直，纪婉晴瘫坐在地，染着朱砂红的指尖沾满黑血。
张景迅速扯下领带捂住口鼻，侧身挡住试图靠近的司丽雅：“别碰任何东西，保护现场！”他掏出手机报警的瞬间，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名高管正悄悄删除手机信息。
“都不许动！”张景猛地拍桌，震得散落的文件簌簌作响，“从现在起，所有人原地待命。”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在某个戴蓝牙耳机的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那人耳后沾着细小的白色粉末，与姚天奎嘴角的毒斑颜色如出一辙。
司丽雅已经冷静地掏出录音笔，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有力：“姚总经理突发急症，在生命垂危前说出了龙腾集团指使天宇集团犯罪的事实。”她故意提高音量，眼角余光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各位作为现场目击者，想必都听见了？”
“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市场部总监脸色煞白，后退时撞翻了椅子，“姚总只是突然晕倒！”其他高管纷纷附和，声音却颤抖得厉害。纪婉晴突然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你们以为死无对证？叶小龙早有后手！”
张景俯身与她平视，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后手是指那些准备发到网上的‘出轨视频’？还是散布在各大论坛的黑料？”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正是今早技术部门截获的舆情操控记录，“你们买通的营销号、水军账号，此刻正在网警的监控名单里。”
纪婉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叶小龙昨晚的电话：“只要张景在考察现场出丑，所有黑料立刻全网推送。”可现在姚天奎暴毙，证据链断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枚弃子。
“还有你。”司丽雅走到戴蓝牙耳机的男子面前，指尖挑起他耳后的粉末，“氰化物中毒症状发作极快，姚总从抽搐到死亡不超过三分钟——而你，恰好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监控录像截图，清晰显示该男子在混乱中靠近姚天奎的瞬间。
男子突然发狂似的冲向门口，却被随行的安保人员制服。张景捡起他掉落的手机，解锁后是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计划失败，已灭口。”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名女员工吓得瘫坐在地。
“带走。”张景将手机递给赶来的警察，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高管们，“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纪婉晴身上，对方蜷缩在墙角，艳丽的妆容被泪水冲得斑驳，像极了四年前那个在她家中狼狈求饶的女人。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穿透云层，在姚天奎逐渐冰冷的尸体上投下一道刺目的光。张景望着远处龙腾集团的大楼轮廓，握紧了拳头——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暮色，在天宇集团大楼外织成一片刺目的光网。张景目送载着嫌疑人的车辆驶离，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秘书发来的紧急消息：#张景婚内出轨原配求复合#话题冲上热搜第一，阅读量突破2亿，配图正是纪婉晴跪地抱腿的抓拍画面。
司丽雅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组织部老同事压低声音的警告从听筒传来："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你丈夫不利的视频，纪检委已经收到实名举报信，要求立刻停职调查！"她看向丈夫紧绷的侧脸，发现他正在逐条翻看评论区——恶意剪辑的视频里，纪婉晴的哭诉被配上悲情音乐，而张景推开她的动作被放慢十倍，俨然成了"薄情寡义"的铁证。
"是叶小龙。"张景突然开口，喉结滚动着咽下怒意，"他算准了我们需要时间处理现场，提前十二小时启动了舆论攻势。"他调出手机里的IP追踪记录，大部分水军账号都来自境外服务器，即便报警也难以快速溯源。
深夜的市政府办公室，应急会议桌前堆满打印的舆情报告。宣传部部长擦着额头的冷汗："不仅是社交平台，《民生观察》杂志突然提前刊发专题报道，标题是《从寒门贵子到权色交易：一位市长的堕落之路》。"司丽雅翻开杂志，内页赫然刊登着经过PS处理的"亲密照"，照片里张景的脸被嫁接在某个模糊的搂抱画面上。
更棘手的消息接踵而至。工商局突然收到匿名举报，称张景亲属名下企业涉嫌偷税漏税；信访办的热线被打爆，十几名"受害者"轮流控诉曾遭张景打压。这些指控漏洞百出，却在舆论的推波助澜下，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凌晨三点，张景的私人手机响起陌生号码。接通后，叶小龙低沉的笑声传来："张市长，现在整个城市都在等你下台。乖乖认输，我还能留你个体面。"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纪婉晴压抑的啜泣，随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立刻追踪这个号码！"张景挂断电话，转身对刑侦队长下令。但五分钟后得到的回复如坠冰窟——信号来自加密卫星电话，无法定位。司丽雅突然想起白天纪婉晴失控时的那句"他们答应过不会..."，脊背瞬间泛起寒意："叶小龙恐怕不会留活口。"
天未破晓，市委大楼前聚集起举着横幅的人群。"严惩腐败官员！还三江市一个公道！"的喊声刺破晨雾。人群中混杂着不少面容相似的年轻人，他们统一戴着黑色口罩，机械地重复着口号——正是舆情报告里标注的"职业闹事者"特征。
张景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愈演愈烈。手机再次震动，是纪委的约谈通知。他握紧口袋里藏着的录音笔，那里面录着姚天奎中毒前的自白。风暴中心的他知道，想要逆风翻盘，必须在舆论彻底失控前，撕开叶小龙编织的这张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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