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黎生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胸口一沉——睁眼就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主公！"庞瞳整个人跪坐在他床上，手里挥舞着一沓彩纸，"主公你看我做的敦煌攻略！"
黎生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抓过被子挡住只穿睡裤的身体："你怎么进来的？！"
"主公你门没锁呀！"庞瞳跳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啪啪响，"快看！莫高窟、月牙泉、玉门关...我都标好最佳游览时间了！"
黎生扶额。自从三天前从丽江回来，这丫头就像上了发条似的，每天变着法子提敦煌。昨天是往他邮箱发了二十篇游记，前天是半夜打电话背《凉州词》。
"现在才六点..."黎生看了眼闹钟。
"六点零七分！"庞瞳纠正道，突然凑近，"主公你睫毛好长啊。"
黎生赶紧往后缩："去去去，客厅等着。"
等黎生洗漱完毕走进餐厅，发现其他人已经整整齐齐坐在餐桌旁——刘蓓在倒豆浆，徐淑切着葱油饼，诸葛凉正往面包上抹蓝莓酱，连惯常睡懒觉的张菲都支着下巴在打哈欠。
"你们..."
"诗媛说今天有重大作战会议。"关雨从厨房走出来，递给他一杯黑咖啡，"我煮的。"
黎生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给关雨点了个赞，关雨给了黎生一个美丽的笑容。
"所以！"庞瞳把一叠纸拍在餐桌中央，"我的计划是——"
"先吃饭。"刘蓓按住那叠纸，"食不言寝不语。"
庞瞳委屈巴巴地缩回手，抓起葱油饼恶狠狠咬了一口。餐桌暂时恢复平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每个人脸上镀了层金边。黎生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些来自不同时空的人，已经形成了如此自然的家庭氛围。
"我查过了。"刚收拾完碗筷，庞瞳立刻卷土重来，"敦煌九月平均气温——"
"诗媛。"徐淑优雅地擦擦嘴角，"你漏算了雅丹魔鬼城的游览时间。"
庞瞳瞪大眼睛："对哦！还有魔鬼城！"
诸葛凉举起平板："根据《敦煌地理志》记载，最佳观赏时间是日落前两小时..."
黎生看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突然发现关雨悄悄推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某户外俱乐部的预约页面，"沙漠露营（含驼队）"的选项已经打勾。
"你..."
"张教练是退伍侦察兵。"关雨声音很轻，"我核实过资质。"
黎生哑然。原来不止庞瞳，这群人早就暗地里谋划好了。他目光扫过餐桌——刘蓓在笔记本上画路线图，徐淑正在比较酒店评价，连最文静的貂蝉都在查汉服与沙漠的搭配攻略。
而吕咘本来是想在家多打两天游戏的，而且这两天被黎生折腾的没怎么打游戏，但看到貂蝉这么期待，也就无奈的同意了。
"你们啊..."黎生摇头笑了，"就这么想去？"
七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诸葛凉得像是装了星星。庞瞳双手合十作祈求状，张菲不知从哪掏出个迷你骆驼玩偶晃来晃去，连一向稳重的刘蓓眼里都带着期待。
"行吧。"黎生举起双手投降，"但约法三章——"
"耶！"庞瞳直接蹦起来撞翻了椅子，"主公最好啦！"
接下来的场面彻底失控。张菲跳起来抱住刘蓓转圈，诸葛凉开心地拍手，貂蝉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杯——被吕咘眼疾手快地接住。徐淑摇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关雨低头抿着咖啡，黎生却看见她偷偷用手机发了条"OK"的消息。
"第一！"黎生提高声音，"每天必须保证六小时睡眠。"
庞瞳立刻举手："我申请值夜班看星星！"
"第二，任何活动必须两人以上同行。"
关雨点头："我负责分组。"
"第三..."黎生突然卡壳。他看着眼前这群人兴奋的样子，想起他们在丽江骑马时的欢笑，在雪山栈道上互相扶持的身影，还有归途车里那首古老的歌谣。
"第三是什么？"诸葛凉歪着头问。
黎生笑了："第三是玩得开心。"
三天后的首都机场T3航站楼，这个奇特的旅行团引来不少侧目——，这次黎生没有坐私人飞机，因为航线申请要时间，这群人已经等不了了。
庞瞳戴着夸张的太阳镜，背包上挂满叮当作响的驼铃；张菲穿着自制的"敦煌我来啦"文化衫，正追着庞瞳满大厅跑；刘蓓和徐淑优雅地办理托运，脚边整齐排列着八个同款行李箱；诸葛凉抱着一本《敦煌壁画修复技术》看得入迷，差点撞上行李车；貂蝉和吕咘手挽手在免税店流连，对玻璃柜里的香水惊叹不已。
关雨走到黎生身边，递给他一杯冰美式："登机牌办好了。"
黎生接过咖啡，发现杯套上贴着小纸条："谢谢"后面画了颗爱心。他抬头，关雨已经走去帮刘蓓整理登机证件，但阳光下，她后颈那一小块皮肤明显泛着粉色。
"各位旅客请注意..."登机广播响起。
庞瞳一个箭步冲回来："要登机了要登机了！"她突然数了数人头，"咦，主公呢？"
黎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准备起飞的客机。身后传来七个人的脚步声——不，是八个人的。从那个雨夜捡到第一个"历史人物"开始，他的生活就再也没法回到正轨了。
"想什么呢？"关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生转身，看到八张带着笑意的脸——不对，是七张笑脸加庞瞳的鬼脸。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个奇妙的大家庭镀了层金边。
"在想..."黎生接过刘蓓递来的登机牌，"我们该出发了。"
庞瞳欢呼一声冲向安检口，背包上的驼铃叮叮当当响了一路。看着众人喜悦的脸，黎生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回忆不起，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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