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抿了口灵茶，语气平淡：“不愧是天祟大将军，都这时候了，性格还是如此刚烈。”
“可惜，现在的你，不再是大景呼风唤雨的天祟大将军，只是一个性命掌握在我手中的阶下囚罢了。”
陆渊目光看过去，语气如对一只蝼蚁般：“跪下。”
“......痴心妄想！”
天祟大将军身躯残破，无法汲取哪怕一丝天地灵气，虚弱到了极致。
但面对陆渊的命令，金色面具下的双眼，已经带着浓浓嘲讽。
“有骨气。”
陆渊脸上露出笑容，“可惜，这里没有你拒绝的资格。”
下一刻。
陆渊眼底绽放出一抹奇异光芒。
天祟大将军瞬间感受到，自己身躯被接管，双腿不受控制的下跪，整个人直接匍匐在陆渊面前。
“陆渊！”天祟大将军发出怒吼，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满脸愤怒与屈辱。
陆渊满意的点点头。
屈指一弹。
金色面具飞走，露出天祟大将军英姿飒爽的面容。
五官精致，小嘴红润，高高的鼻子，凸显出五官的立体感，浑身散发出一股锐气。
嘴角有一抹干枯的血迹，脸上满是愤怒与屈辱。
再加上破碎战甲缝隙处，露出的雪白水润肌肤，以及铠甲也无法遮掩的绝伦身段。
简直就是女武神跌落凡尘，屈辱受罪的戏码。
陆渊站起身。
来到匍匐跪地的天祟大将军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放你安然离开。”
陆渊知道天祟大将军性格刚烈。
所以没说，否则会如何如何折磨她的话。
而是蹲下身，伸手挑起她光洁下颌，拇指轻轻为她涂去唇角干枯血迹。
迎着一双愤怒的目光。
有些心疼的道：“你应该知道，我陆渊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遵守。”
天祟大将军目光一顿。
当初陆渊身为摄政太子时，的确称得上一言九鼎，从未反悔过。
陆渊继续打消她的疑虑：“我这个问题，不会涉及大景根本，也不会害你背叛女帝，只是一个......埋在我心底的疑问。”
良久之后。
天祟大将军红唇吐出一个字：“问。”
陆渊脸上露出赞赏笑容。
语气却低沉下来，一字一顿：“当初...为何...不听从...我的调令。”
大景四象军。
隶属皇室，只听从当朝陛下的命令。
陆渊当初身为摄政太子，等先皇归天，就是毫无争议的新帝。
结果。
除了炎龙军，无论天祟军，还是冰鸾军，都不听从他的调令。
导致延误战机。
否则如今的大景疆域，哪还有什么妖蛮五部，七大藩国残部作乱。
早就真正大一统墨苍域了。
这个疑问，埋在陆渊心底三年之久。
这次活捉了天祟大将军，自然要好好拷问，了却他那一丝执念。
面对陆渊的质问。
天祟大将军这次沉默的更久。
终于抬起眸子，平静与陆渊对视：“先皇油尽灯枯时，曾深夜召唤我，向我下达一个死令。”
“什么死令？”
陆渊追问，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不得听从......你的任何调令。”
陆渊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果然......除了我那位父皇，又有谁能真正让你这位天祟大将军，死心塌地的服从命令。”
大景先皇，将吞食鬼虎血肉的天祟大将军，带到繁华的大景京城。
并给予她难以想象的天材地宝，让她专心修行，更是赐下皇库底蕴的白虎残魂。
对于六岁亲眼见到，父母村民惨死在鬼虎利爪下。
又被鬼虎抚养长大的天祟大将军而言。
先皇无异于再生父母。
甘愿为其战至最后一滴血。
所以对先皇‘不得听从陆渊调令’的临终命令，自然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所以我那好妹妹，能轻而易举，从我这位光芒万丈摄政太子手里，夺走大景皇位。”
“原因并不是她的手腕如何强盛，仅仅因为，父皇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让我坐上皇位。”
“甚至陆清栾在我扫清妖蛮五部、七大藩国后，恰好回归大景皇朝，也是算计好的一部分......”
以‘父皇’对天祟大将军的命令为契机。
陆渊终于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捋清楚。
也明白了，为何女帝为何这么轻松的，得到朝堂贵胄支持，坐在那张皇位上。
因为这个位置。
他那个父皇，从始至终，都是留给陆清栾的。
他唯一的作用。
就是率领炎龙军，扫清大景疆域上全部不稳定因素。
甚至‘父皇’都没有想到。
他陆渊竟然强悍到，仅仅率领炎龙军，就做到横扫诸敌。
一些布置好的后手，可能都没有启动。
天祟大将军看着双目紧闭，嘴角带着强烈自嘲的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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