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点头道：“是，少主。”
夏秋冬道：
“另外，我们家也确实得培养一些兵丁了。
如今用人的时候才发现人手捉襟见肘啊。”
天枢回道：
“少主，养兵可不是小事。
一来养兵可是很烧钱的。
二来一旦被赵高池知道，可能会落下把柄。
毕竟在咱们大梁朝，私养兵丁是诛九族的大罪！”
夏秋冬有些不解，问道：
“难道那些世家大族、地主土豪的家里都没有私兵吗？”
“有是有，但都不是明面上的。
有的大户暗中养着一些地痞，也有些大户以仆人小厮的名义养兵。”
夏秋冬点头，这才和自己了解的古代差不多嘛。
哪有大户人家不养兵的。
他想了想，回道：
“咱们府上可是有七个赵高池亲赐的新兵。
大姐，你说那七件兵服，谁穿不是穿？”
以天枢的智慧，一点便透。
“少主好一招瞒天过海。
我们夏府无论养了多少兵，对外永远都是七个。
如果不是跟赵高池撕破脸，这招应该可保无忧。
新兵我就去流民里招募吧，他们都是失去户籍的人，更好隐藏。”
夏秋冬点头道：
“嗯，大姐办事我放心。
另外如果新招来的兵有家人，也一并带进府吧。
以后酿酒也需要人。
而且我还有好多新产品要研发呢。”
闻言，天枢眉头微微皱起。
她张口欲言，却又停了下来。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少主，眼下即将入冬。
且不说咱家存粮够不够。
单说过冬的棉衣，就没有多少富余，养活不了太多人的。”
“买一些不行吗？”
“哪里那么容易？
且不说入秋之后棉衣价格已经涨上了天，咱们买不买得起。
就算买得起，也得有人肯卖才行啊！”
“为何会没人卖？”
“少主有所不知，咱们兴辽州不产棉花。
离咱们最近的棉花产地在秦川。
往年每年入秋都有商贩打秦川一带贩棉花过来。虽然贵，但终究是能买到的。
但这几年朝廷有令，棉花和盐铁一样，成了朝廷管控的资源。
那些秦川棉花贩子，舍得花钱的，都成了替皇家管棉花的官吏，进了庭运司吃起了皇粮。
不舍得花钱的，只得给皇家种棉花混生活，也再不敢往邺城运棉花了。
当然，也有一些胆子大的铤而走险，但都被朝廷斩得差不多了。
所以邺城的棉花供应，如今由朝廷说的算，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朝廷为什么要这样？”
“朝廷的初衷是好的，想要让各级官府将棉花的分配向百姓倾斜，让贫苦百姓不至于冻死。
可实际上，各地官员都将棉花当成了摇钱树，哪里能轮得到贫苦百姓！”
夏秋冬摇了摇头，苦笑道：
“唉！说到底就是缺乏监管。”
天枢叹道：
“天钦司不作为，导致地方官员敛财无度。
结果他们皆大欢喜，最终老百姓承担了所有。
但少主以为这世道的根源在天钦司吗？
别忘了，天钦司也是有主子的。”
“大姐的意思是……”
夏秋冬没有再说下去，二人心照不宣。
而后，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要是这样的话，流民岂不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天枢长叹一声，悲悯道：
“唉……
事实上就是这样！
流民能够活过冬天的，十不存一！”
“地方官员就眼看着流民大批量的死亡而坐视不管？
他们难道不清楚百姓才是根基吗？”
天枢摇了摇头，道：
“少主说的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百姓是皇帝的根基，不是地方官的根基。
对于地方官而言，有钱往上送礼才是根基。
所以，地方官才不管什么百姓的死活呢。
他们能搜刮一点是一点，多多益善！”
夏秋冬想了想，点头道：
“还是大姐看得透彻。
我总觉得大姐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对官场的了解和对人心的把握，都远在我之上。”
此言一出，天枢的眼中明显闪过一缕慌张。
“呃……
少主，那我明早便去城外招募流民，按你说的把他们的家人也带来。
你看咱们先招多少人合适？
我没记错的话，咱家就剩十几件多余的棉衣了。”
夏秋冬看出了天枢眼神的躲闪，更听出了她在回避问题。
虽然很想撬开对方的嘴，了解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大姐毕竟算是大半个亲人，该有的尊重必须要有。
而且，人家不愿意说，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夏秋冬回道：
“咱们夏家毕竟不是福利机构。
这样，先挑十几个青壮吧，挑家人少的。
另外，明日上午先把隔壁宅子买下来。
卖酒挣钱，才能养更多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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