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她命令道，"今晚不醉不归！"
艾米丽看向我："她说什么？"
"她说...呃..."我斟酌着用词，"让我们尽情享受今晚。"
酒过三巡，艾米丽已经微醺，靠在我肩上。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传来悠扬的藏族民歌。
"欢喜，"她轻声问，"你们藏族人都这么...热情吗？"
"是啊，"我揽住她的肩膀，"我们相信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很好的哲学，"她仰头望着星空，"比华尔街的'时间就是金钱'强多了。"
我正想回应，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艾米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我得接这个，"她站起身，"工作上的事。"
她走到不远处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看出她的肢体语言变得紧绷。几分钟后，她回来时脸色明显变了。
"一切还好？"我问。
"嗯，"她勉强笑了笑，"只是...一些合同上的小问题。"
我直觉她在撒谎，但没多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即使是最亲近的人。
"来，"我转移话题，"尝尝这个糌粑，藏族的主食。"
艾米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糌粑咬了一口，立刻皱起脸："这...好干。"
"要配酥油茶吃，"我示范给她看，"像这样。"
她学着我的样子，却还是被噎得直咳嗽。我大笑着拍她的背，她气恼地捶我肩膀。
"你们中国人吃的东西都这么...挑战性吗？"
"这叫文化底蕴，"我一本正经，"你们美国人就知道汉堡薯条。"
"嘿！"她抗议道，"我们也有健康食品！"
"比如？"
"比如...沙拉！"
"草，"我嗤之以鼻，"那是给兔子吃的。"
我们斗着嘴，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阴霾似乎渐渐散去。夜深了，庆祝活动接近尾声。我拉着艾米丽离开喧嚣的人群，走向村外的小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九寨沟的夜景，灯火点缀在山谷间，宛如星河倒映。
"真美，"艾米丽轻声感叹，"比任何照片都美。"
"不及你美。"我又一次脱口而出。
这次艾米丽没有笑我。她转过身，直视我的眼睛。月光下，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欢喜，"她轻声说，"这几天在成都...我一直想着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我什么？"
"想你带我去长海，想你给我按摩，想你那些厚脸皮的话..."她顿了顿，"想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我才没——"
"说实话。"她打断我。
我深吸一口气："想。想得要命。"
艾米丽笑了，那笑容比九寨沟的任何风景都要动人。她向前一步，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那现在，"她轻声说，"你打算做点什么？"
我不再说话，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上次更加深入，带着青稞酒的醇香和酥油茶的余味。艾米丽回应着我，她的身体紧贴着我，温暖而柔软。
当我们终于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哇，"艾米丽眨眨眼，"中国保安的吻技...相当不错。"
"只是不错？"我挑眉，"看来需要再示范一次。"
"等等，"她笑着推开我，"我们先说清楚...这算什么？"
"算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直截了当，"还需要更复杂吗？"
艾米丽望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在美国，我们会先约会几次，慢慢了解对方..."
"太麻烦了，"我摇头，"我们藏族人有话直说。我喜欢你，你想不想做我女朋友？"
艾米丽瞪大眼睛："你就这么...直接问？"
"不然呢？"我耸肩，"拐弯抹角多累啊。"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天啊，欢喜，你真是...独一无二。"
"所以答案是？"
艾米丽止住笑，认真地看着我："答案是...好。"
我欢呼一声，抱起她转了个圈。艾米丽惊叫着拍打我，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放我下来！"她笑道，"你这个疯子！"
"疯了你才喜欢，"我放下她，得意地说，"证明我魅力无边。"
我们手牵手下山，月光为我们照亮前路。艾米丽突然停下脚步。
"欢喜，"她犹豫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差距太大了？"
"什么差距？"
"年龄，文化，身份...我比你大五岁，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捏捏她的手："艾米丽，在九寨沟面前，我们都是渺小的凡人。年龄、身份...这些重要吗？"
她沉思片刻，缓缓摇头。
"那就对了，"我笑道，"重要的是此刻，你和我，在这美丽的星空下。"
艾米丽眼中泛起泪光。她踮起脚尖，再次吻了我。
"谢谢你，欢喜，"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看到生活还有这么多可能性。"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在房门前，艾米丽拉着我的手不放。
"要进来喝杯咖啡吗？"她眨眨眼。
"咖啡？"我坏笑，"这么晚了喝咖啡？"
"或者...我们可以找点别的事做。"她意有所指。
我心头一热，却突然想起那通神秘电话。直觉告诉我，艾米丽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告诉我。而我不想让任何阴影笼罩我们的开始。
"今晚不了，"我轻吻她的额头，"明天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早点休息。"
艾米丽明显有些意外，但很快理解了我的用意。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晚安，我的中国保安。"
"晚安，我的美国富婆。"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傻笑。老李说得对，我确实陷进去了。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心中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手机震动，是艾米丽发来的短信："今晚很美好。做个好梦，梦见我。"
我回复："已经梦到了。"
放下手机，我望着窗外的星空，心想九寨沟的魔力果然不可思议——它让一个玩世不恭的保安，学会了认真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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