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明月说让我"做自己"，但面对苏振邦这样的商业巨头，我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似乎太过随意。
最终我选择了一套深蓝色休闲西装——不算太正式，但足够体面。这是我在华尔街第一年用奖金买的，虽然已经有些旧了，却意外地合身。
"准备好了吗？"明月推门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米色套装，头发高高扎起，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女将军。
我点点头，喉咙却有些发紧。这场会面，远比昨晚的晚宴更让我紧张。
苏氏集团总部顶层。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层楼都是苏振邦的私人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一位白发老人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身形挺拔如松。
"爸，我们来了。"明月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老人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像X光一样将我上下扫描。我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我的背景调查报告。
"坐。"他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声音不怒自威。
我正襟危坐，手心冒汗。明月悄悄捏了捏我的手。
"李欢喜，"苏振邦直接切入主题，"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工程硕士，曾在高盛量化分析部工作两年，后因..."他停顿了一下，"违规操作被开除。"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是我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爸！"明月立刻抗议，"那件事根本不是他的错，是—"
"我知道。"苏振邦打断她，眼神突然变得复杂，"我知道真相。"
我和明月同时愣住了。
老人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文件："你得罪的是约翰·威尔逊，对吧？那个靠内幕交易起家的对冲基金大佬。"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个名字像一把刀，瞬间剖开了我刻意遗忘的记忆。
"你拒绝帮他做假账，还举报了他的违法行为。"苏振邦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赞赏，"所以他才动用关系，不仅让你丢了工作，还在业内抹黑你。"
明月惊讶地看着我，眼中闪着泪光："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我苦笑："谁会相信一个被开除的分析师，去对抗华尔街大鳄？"
苏振邦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欢迎加入苏氏集团，李欢喜。我们需要你这样有原则的人。"
苏振邦的办公室门关上后，明月立刻拉着我进了电梯。直到电梯开始下降，她才长舒一口气："天啊，我从来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我靠在电梯墙上，西装后背已经湿透："你父亲比我想象中...更了解我。"
"他调查过所有接近我的人。"明月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不过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欣赏你。"
走出电梯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华尔街的老朋友向你问好，小心背后。」
我猛地停住脚步，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明月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我快速删除短信，"垃圾信息。"
第二天清晨，我穿着自己最常穿的深蓝色休闲西装来到苏氏集团。人力资源部的林总监已经在等我。
"李先生，苏总特别交代，安排您到战略投资部。"她递给我一张门禁卡，"这是您的工牌，权限已经设置好了。"
电梯直达36楼，玻璃门后是一个开放式办公区。几个正在讨论的员工看到我进来，立刻停止了交谈。
"各位，这是新来的李欢喜总监。"林总监介绍道，"他将负责亚太区的战略投资项目。"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欢迎，我是王奕，投资分析组组长。"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听说您来自华尔街？"
"曾经是。"我简短回答。
"那正好，"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正在评估的越南新能源项目，苏总说希望听听您的专业意见。"
我接过文件，立刻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审视目光。看来苏振邦的认可并不能让我在这里轻松立足。
中午，明月发信息约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怎么样？还适应吗？"她关切地问。
我把王奕给的文件推到她面前："这个项目数据有问题，投资回报率被严重高估了。"
明月皱眉翻看："这是赵氏集团推荐的合作项目。"
"赵世轩？"我立刻警觉起来。
"不仅如此，"明月压低声音，"王奕是赵世轩的表弟，父亲特意安排他在公司，是为了...平衡各方关系。"
我突然明白了早上的敌意从何而来。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高盛的旧档案很有趣，要分享给媒体吗？」
我的手微微发抖。明月敏锐地察觉到："又是垃圾短信？"
"明月，"我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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