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碎金，苏晚跟着谢南星踏入宴会厅时，香槟塔折射的光晕正好落在她锁骨处。
恰到好处的裙身裹着她纤细的腰肢，耳坠随着步伐轻晃，像是坠入夜色的星子。
"苏小姐？"有人举着香槟杯快步靠近，袖口的袖扣泛着冷光，"久仰，苏氏集团的旧城改造项目真是令人惊艳。"
谢南星侧身半步，替她挡开些过于灼热的视线："这位是盛达地产的陈董，上个月刚拿下城西地块。"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尾音落在苏晚耳后。
苏晚接过名片时指尖微顿。
烫金字体在掌心跳动，短短半小时，她的手包已经塞了七张名片。
人群围过来的间隙，谢南星会适时递来薄荷水，冰凉的玻璃杯外壁凝着水珠，像极了他们小时候喜欢在孤儿院后墙上摘下来的新鲜牵牛花，上面也是这样，凝结着一滴滴微冷的露珠。
直到宴会过半，高闻洲才姗姗来迟，他的脸上带着些无奈跟懊恼，像是刚从那个风流情场里出来，浑身上下都还带着一股香艳气息。
他穿着银灰色西装，胸针是枚展翅的鹰，目光扫过苏晚挽着谢南星的手，笑容僵在嘴角。
"谢总？"高闻洲的语气十分诧异。
高闻洲不满地扯开领带看向苏晚，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口晃出涟漪，"我求你当女伴你推三阻四，倒愿意陪谢总出双入对？”
苏晚垂眸理了理耳发，露出半截天鹅颈："还没来得及介绍，我的好朋友，谢总。"
她特意咬重"好朋友"三个字，余光瞥见谢南星揽上她肩膀的手收紧了些。
"好久不见啊，高总。"谢南星颔首，语气里高闻洲明显的不满，谢南星的语气里就带上了明晃晃的炫耀，"上次高尔夫球场一别，倒是许久未见。"
“高总这是去哪里偷闲了，怎么现在才来？”
谢南星像是一个老朋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问出了这句话。
高闻洲没有回答，他盯着苏晚锁骨处的红痕，那是今早试穿礼服时被珍珠项链刮破的。
他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苏小姐，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晚愣了一下，才转身看向谢南星。
谢南星十分体贴地松开手，指尖擦过苏晚的手背。他退到三步外，拿起香槟杯的动作优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香槟后的目光却始终钉在高闻洲抓着苏晚的手上。
"说吧。"苏晚靠在雕花栏杆上，远处乐队正在演奏肖邦的夜曲。
高闻洲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青筋暴起：“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谢南星？苏家要和星韵集团合作了？”
他突然凑近，苏晚闻到他身上混杂着雪松与烟草的气息，"我追了你三个月，不如谢南星一句话？"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别把被人说得这么一文不值行吗。"苏晚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耳坠晃出细碎的光。
“倒是你，怎么现在才来，还这么一副疲于奔命的样子？”
“我吗？”高闻洲被疲于奔命这个词弄得诧异了一瞬，接着笑道：“这词还怪合适的，不就是疲于奔命吗。我被我妈要挟着去相亲了，现在才脱身出来，真是……”
苏晚深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高闻洲紧接着话锋一转：“唉，要是苏小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就好了。”
"高总，别这么说。“苏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以后别再乱说我是你女朋友这种话，上次酒会上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我没开玩笑。"高闻洲突然看过来，表情竟是少有的认真，"苏晚，我认真的。你跟顾回舟离婚半年，就不能看看我？"
苏晚猛地抬头。水晶灯下，高闻洲的瞳孔里映着她惊愕的表情。
记忆里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此刻额角沁着薄汗，领带歪斜得像是战场归来的士兵。
"我以为..."
"以为我在玩？"高闻洲松开手，扯了扯发皱的衣领，喉间溢出一声苦笑，"你总说我是花花公子，可你怎么不去问一问，除了你，我跟那个女人主动提过做我女朋友的事情？”
远处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
苏晚看见谢南星正举着果汁朝这边张望，看见苏晚看过来的时候冲着苏晚露出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容。
苏晚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
"不如给我个机会？"高闻洲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打断了苏晚跟谢南星的对视，"跟谢南星比起来，我也差不到哪里去。"
“以前那些情史是我的缺点，我也承认，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可以保证，以后我无论是身边还是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抱歉。"苏晚回过神，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也太突然了。"
“我知道这很突然，我也没指望着你能立刻答应我，我只想特别想告诉你而已。”
“苏晚，我是认真的，希望你可以考虑我一下。”
“我不会逼你的，只是向你毛遂自荐一下，你有选择的自由。”
苏晚点点头：“非常感谢。”
“感谢什么，真感谢就跟我谈恋爱。”高闻洲又恢复了平时那副眼里带笑的样子。
苏晚点点头又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搭话，才转移了话题。
谢南星端着果汁走近时，高闻洲恰好被人叫走。他的指尖擦过苏晚发梢，将吸管摆正：“脸色不好，是他为难你？"
"没事。"苏晚抿了口果汁，蜜桃味在舌尖散开，“就是有点..."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屏幕上"顾回舟"三个字刺得她眼眶发酸。
谢南星的目光扫过来电显示，镜片后的神色暗了暗：“要出去接电话吗？”
苏晚按下挂断键：“不用了。”
"去那边坐一会？"谢南星眼里沁出积粪真实的笑意，指了指落地窗边的沙发，月光正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流淌。
苏晚点头，高跟鞋踩碎满地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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