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甘奶奶的话让林寒一愣。
这段时间忙着换粮，竟然将这件事忘记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是自己走的时候亲口说的。
他望向远处正在和沈清漪、沈康时一块回家的小姑娘。
是啊，这么久了，自己也该给冬儿一个名分了。
不能让她再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自己。
于是，林寒点头："等处理完这几天的杂事，我就..."
他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两手空空，当初在西京城中时，他应该采买一些东西的，毕竟当初他可是承诺要三书六礼风风光光迎娶冬儿，可现在猎物全换了粮食，连最后两只山鸡都送了出去，哪还有像样的聘礼？
甘奶奶似是看穿了林寒的窘况。
她微笑地拄着拐杖转身："跟我来。"
林寒迟疑片刻，向正在清点武器的林南交代了几句，跟着甘奶奶走向她那间位于村东头的小院。院中有颗老梨树，也不知来年能不能发出新芽。
甘奶奶的屋子里弥漫着草药香。
她示意林寒坐下，自己则颤巍巍地挪到床榻边，从底下拖出一口樟木箱子。
箱盖开启时发出"吱呀"声响。
"奶奶，这是..."林寒刚要起身，就见老人从箱底捧出个红漆描金的小木盒。
盒面已经有些褪色，但雕刻的并蒂莲依然清晰可辨。
甘奶奶布满老人斑的手轻轻抚过盒面，按下暗扣。
盒盖弹开的瞬间，林寒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首饰——一对鎏金缠枝纹手镯、一支点翠银簪、几枚精巧的耳珰，还有一块雕着如意纹的玉佩。虽然款式老旧，但保存完好，在透过窗棂的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些给你。”甘奶奶将盒子推向林寒，“我老婆子留着这些也没用。”
林寒触电般缩回手：“这怎么行？这些都是您的东西..."
"傻家伙。”甘奶奶笑了，露出稀疏的牙齿，“我无儿无女，这些东西难道带进棺材？”她硬把盒子塞进林寒手中，“沈家以前是大户，这些粗陋物件怕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冬儿不会嫌弃。”林寒突然打断。
随后，他思考了一番。
奶奶说的也有道理，而且只要有自己在一天，便绝不会让甘奶奶挨饿。
日后只能用其他东西来偿还老人家的恩情了。
林寒叹了口气，随即双手缓缓接过木盒，“只要是奶奶给的，她一定喜欢。”
甘奶奶见状，开心地笑着，她转身假装整理箱子，声音有些发闷：“去吧，别辜负那丫头。”
林寒郑重地将木盒收入怀中，转头走出了房间。
......
夜幕降临，新扩充的护卫队在校场操练。
原本四十人的队伍如今已过百人，新加入的多是目睹今日粮车盛况的年轻难民。
林寒站在土台上，看着下面整齐列队的方阵，心中稍感欣慰，白天的血腥立威总算没白费。
"刺！"袁猛一声令下，百杆长矛同时前突，寒光如林。
林寒微微点头。这些新兵虽然瘦弱，但训练起来格外拼命。
乱世之中，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动力。他看了眼月色，估摸着时辰已晚，便交代宋平继续带队操练，自己则匆匆往沈家小院走去。
......
沈家堂屋内，沈冬儿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两只山鸡炖的汤被喝得精光，连骨头都被沈康时嗦得发白。
她哼着小曲擦拭桌面，心情雀跃。
原因无他，林寒今日回来了。
"冬儿。"沈母突然从里屋探出头，做贼似的四下张望，“林寒还没回来吗？"
"没。"沈冬儿脸颊微红，“娘您怎么神神秘秘的..."
沈母快步上前，压低声音：”你问他没有？什么时候来提亲？"
"娘！"沈冬儿手中的抹布掉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这种事...哪有女儿家主动问的..."
"傻丫头！“沈母急得直拍腿，”你俩都...都那样了，万一怀上了可怎么是好？村里人背地里不知怎么嚼舌根呢！"
沈冬儿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蚋："我不在乎..."
"你——"
沈母正要发作，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母女俩同时噤声，沈冬儿心跳如鼓——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步履节奏。
林寒在院门外顿了顿，确认自己衣着整齐，这才抬手叩门。
开门的竟是沈母，他连忙行礼："伯母。"
"回来啦，林寒！怎么训练到这么晚，训练也要注意身体啊！"沈母嘴上这么说着。
可眼睛却不住地往他怀里瞟，林寒怀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嗯....新入伍的成员比较多，需要加强训练。“林寒认真解释道。
沈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侧身让他进门，自己却往院外走：”正好我去甘婶那儿取些药草。“
林寒刚踏进厨房，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拉住了衣袖。灶膛里的余火将沈冬儿的脸映得绯红，她低头摆弄着林寒的衣角：”训练累不累？我这就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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