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刚稳住,便猛地一抖——
黑白噪点轰然炸开,密密麻麻的雪粒瞬间填满整面屏幕。
噪点之间不时闪过几道横贯的亮线,像老录像带倒带时抽帧的横纹,拖出扭曲的残影。
与此同时,扬声器发出“滋——”的一声长啸!
“谁?!!”
王准一个挺身坐起,扭头。
视线扎进副驾,死死咬住那台狂闪的电视。
“艹!!!”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他低骂一句,抬手“啪”地一巴掌拍在机壳顶,雪花屏被震得跳了两跳,噪点反而更疯。
王准不耐烦地又连拍几下,黑白色的雪浪在屏幕上乱颤,杂音层层叠高。
“吵死了!给老子滚回去!!!”
扬手将电视机收回至道具栏,王准刚准备躺下,动作又缓了下来。
他眉心拧紧,指节悬在半空停了三四秒。
深吸一口气,王准再次甩手——
电视机“哐”地落回副驾。
‘收取’和‘放出’这两个动作没有打断电视屏幕上异常变化,王准此时也从半醒状态过渡到了完全清醒。
他保持着侧身弯腰的姿势,眯眼盯着那片乱闪的黑白,嘴唇动了动,“要放什么就直接放,别整那么长时间的前摇……”
“警告你,老子可没那么多耐心哈!”
王准自己也说不清,但他总觉得这台电视机里藏着某种意识——
之前利用‘诡异布偶’与其对抗的时候,他就有过这样的感觉。
警告的话音刚落,电视机“嚓”地一声轻响,屏幕上整片的雪花开始剧烈收缩,瞬间被吸入中央的黑点。
紧接着,一道柔和的蓝光自中心漾开,铺满整个屏幕,同时杂音频段停止,画面亮起——
一张干净、明亮的房间影像呈现出来。
王准“咦”了一声,腰杆下意识离开靠背,右手肘支到仪表盘上,将脸往电视屏幕的方向又凑近了半寸。
电视机展现的画面固定,高度与人坐在桌前齐肩。
前景有一条极细的黑色麦克风杆横擦过画面下缘,背景里白墙带着淡淡荧光,镜头中心正好对准一张空椅椅背,粉红色绒布材质。
是家用电脑摄像头留下的录像?
种种细节叠合,王准心里有了判断。
而且,通过房间内的装饰和色调,也能推断出取景地明显是某位女性的闺房。
偷窥可耻!!!
喉结上下动了动,王准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
他得看下去,得知道这段录像究竟想透露什么。
王准盯着几乎静止的画面连抽了两支烟,烟雾在车厢里打着旋。
第三支烟刚点燃,屏幕上终于起了变化!
“咯吱——”
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睡衣的女人闯进镜头。
以摄像头的角度,只能捕捉到她的肩膀和垂落的发梢。
看不见脸。
王准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对方睡衣裹得严实,没有走光画面,不然他怎么好意思看下去……
偏了偏头,王准的目光在电视机的旋转钮上点了一下——
这玩意能播电影、新闻,能放录像,也能调监控。
换句话说,现在正在放的这段画面并不是直播,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只是王准还没想通,为什么偏偏挑这一段给他看?
“嗡——”
吹风机的噪音透过麦克风炸进车厢。
画面外,女人估计正坐在床边吹头发,风口偶尔会探进镜头边缘。
王准看得百般无聊,索性降下大半车窗,准备点上第四支烟。
刚把火机凑到烟嘴,屏幕里的吹风机声戛然而止!
女人起身,拢了拢半干的头发,径直走向电脑桌。
镜头角度微微下沉,画面随她的动作轻颤,下一秒,她拉开椅子坐下,正脸突然就撞进了镜头!
火机停在半空,烟叼在嘴边却忘了点火——
在看到对面相貌的那一刻,王准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头皮瞬间炸开,毛孔集体起立!!!
“她……她?!!”
“怎、怎么会是她?!!”
镜头对面的那张脸,王准认识,且刚认识不久,她叫——
李慧!
那个在任务里给陈九亚做过心理评估的医生!!!
为什么会是她?!!
还有,这台电视机又凭什么能跨界播放内容?
李慧会不会在画面结束后立刻陷入沉睡?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在王准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
这时,镜头中的李慧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轻轻晃了晃鼠标,右手食指点下。
随即,扬声器里挤出一段女声播报,音调平平,像新闻。
“……本台讯,今日凌晨,市郊安华疗养院发生一起人员失踪事件——”
“失踪者姚某,男性,三十四岁,为警务人员,于昨夜至今日凌晨时段失联。”
“院方透露,姚某近期转入疗养院接受康复治疗,平日行动需借助拐杖,然而现场并未发现上述辅助器具遗留,亦无任何搏斗或挣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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