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药人孩童忽然从槐树后转出,默默褪去上衣。每人背上皆刺着血淋淋的契书——正是各房将庶出子弟卖给长房试药的死契!
“好个簪缨世家...”慕容迟银针挑破契书墨迹,露出底下官印,“原来太医院这些年试的新药,都先用在了自家人身上!”
药叟的锄头忽然砸向祖祠牌位。牌位裂处滚出无数药瓶,每瓶都贴着生辰八字——全是未满周岁的沈家婴孩!
“岂止是药?”沈砚书香忽然狞笑,“你们真当老祖宗传下的《药武秘录》是治病救人的?” 他虎头杖猛击地面,地下轰然升起九口青铜药鼎。鼎中沸腾的竟是猩红血水,水面上浮沉着各房长老的亲笔手令:需以嫡系心头血为引,庶出骨肉为柴,方可炼成延寿丹!
“所以太祖母每夜喂我的...”沈知意剑尖颤抖,“不是鸩酒,是各房叔伯的...”
话未说完,东墙忽被撞破。七十二名旁支子弟赤膊冲入,每人胸口皆插着金针:“嫡系欺人太甚!今日要么重分家产,要么焚了这吃人的祖祠!”
剑拔弩张之际,盲眼美妇忽然扯落蒙眼布。那双完好无损的明月眸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沈砚书香腰间玉佩上——玉佩悬着的竟是马皇后亲赐的同心结!
“大哥,”她声冷如铁,“你可还记得,这同心结原是一对?” 另半枚同心结自她袖中滑出,结心缠着缕胎发——正是当年被长房溺毙的庶出弟弟的乳发!
朝阳彻底升起时,沈家百年遮羞布被撕得粉碎。祖训碑轰然倒塌,碑底压着洪武年的分家契:原来沈氏九房本该平起平坐,所谓嫡系特权,全是长房篡改族谱得来的!
更夫的新谣随风飘入: “沈家巷,九曲长 仁心堂前白骨香 莫问荣枯多少事 且看青天照豺狼”
只是那青天朗朗之下,谁也没看见祠堂梁间悬着条白绫——那是沈太君六十年前本该用上的,最终却换成了各房饮不尽的鸩酒。
残阳如血,映着祖祠前剑拔弩张的沈氏众人。沈砚书香的虎头杖还顿在青砖裂痕处,那裂缝却突然涌出黑水——竟是埋在地下六十年的陈年药渣。
“好个嫡系长房!”旁支三叔公沈墨砚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烙痕,“洪武二十八年瘟疫,你们假借施药,在庶出的井里下毒!” 烙痕遇风即化成脓血,血滴落地竟蚀出“长房绝嗣”四个古篆。
陆云袖罗袖翻卷,袖中银针挑开嫡系子弟的锦衣。每人腰间都坠着枚玉牌,牌上刻的并非名字,而是试药编号——“甲字柒佰叁拾肆号”的墨迹还渗着血丝。
“姊姊你看。”她指尖轻颤地指向玉牌内侧,“这些编号...对应着药人巷的生死簿!”
盲眼美妇的胡琴弦忽作金铁交鸣之声。琴箱裂处飞出本泛黄账簿,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指骨:“岂止试药?长房这些年的赌债、官非,哪桩不是用庶出子弟的命填平的?”
沈知意真武剑终于出鞘三分。剑光映亮祖祠梁柱,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痕——每道都是个早夭庶子的生辰与死忌,最新一道墨迹未干,正是她乳母之子的名字!
“大伯父,”剑尖轻点沈砚书香喉间,“您可还记得,答应过给我那弟弟留条活路?”
九个药人孩童默默褪去上衣。背上除了试药契书,竟还有卖身青楼的文书——签字画押的,全是道貌岸然的长老们!
“好个仁义沈家!”慕容迟药箱炸裂,银针如雨射向嫡系众人,“你们用庶子试药,卖庶女为妓,倒有脸谈家法?”
药叟的锄头忽然掘向祖祠供桌。桌下竟藏着口枯井,井底堆满婴孩襁褓——每件都绣着庶出房头的徽记!
“岂止这些?”沈砚书香突然狂笑,“你们真当老祖宗传下的《药武秘录》是医书?” 他虎头杖猛击地面,九口药鼎轰然翻开。鼎底刻着的根本不是药方,而是各房妻女的陪嫁清单——长房竟用姻缘换官位,拿妾室当贿赂!
“所以太祖母每夜喂我的...”沈知意剑尖挑开鼎中残渣,“不是鸩酒,是你们毒杀各房继承人的...”
西厢房忽传来凄厉长啸。七十二名旁支女子持剑冲出,每人手中都捧着带血的嫁衣:“嫡系夺我田产,占我夫婿,还要将我们卖与藩王为妾!”
混乱中,盲眼美妇忽然以指沾血,在祖训碑背疾书。血字遇光即显,竟是马皇后真迹:“沈氏九房,同气连枝。敢分嫡庶者,天下共诛之!”
朝阳彻底升起时,百年虚伪轰然倒塌。族老们慌忙去抢家谱,谱页却自行焚毁,灰烬中露出真正的洪武分家契——九房产业本该平分,长房竟私吞了七成!
更夫的新谣伴着晨钟飘来: “沈家巷,血痕新 仁心堂前骨作尘 莫道青天不见证 且看铁证照人心”
只是那人心照妖镜下,谁也没看见祠堂影壁后藏着道密门——里头供着的,竟是历代被嫡系害死的庶出灵位。最旧那块灵牌前,还放着半块冷硬的嫡系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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