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双手还停在主机控制台上，正在比对挂件和追踪干扰组的数据。
刚刚整理好的代码还没有输入，设备突然传来几声闷响。
他皱着眉刚要开口，面前终端的屏幕一起黑了下去。
整个房间的照明也跟着熄灭，所有人在昏暗中愣了一下。
备用灯并没有马上亮起，过了三秒，头顶才咔哒一声，寥寥几道红色应急照明亮起，把角落和实验台照得模模糊糊。
林澈拧开自己的随身小电筒，往桌面下照了照。
“电全断了？”
“所有主供电下线，数据主机也掉了。”陆昭把终端拔出来，接上自己的便携式电源，重点检查挂件接口。
那枚隔离罐刚被放好，指示灯亮了一下也归于黑暗。
萧燃从门口折回来，面色很难看，指着天花板边缘的小型监控设备，“照明和监控都没信号。东侧供能区也哑火，只剩应急电池。”
“你的备用组能撑多久？”苏晚晴把女孩拉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问。
“这点容量只够呼吸机和简单通讯用，重设备全上不去。”
萧燃拎上电筒，转身往控制柜方向走，嘴里嘟囔，“外回路的主断路器全跳闸了，像是被人直接切断的。”
陆昭调出手持检测模块，把控制台后方的电线拉出来，拆开插头检查线路。
他看了一分钟，眉头更深了。林澈走过来帮忙，陆昭直接把结果递给他看：“主电路板有烧焦痕迹，插槽这边多了些不属于我们预设的跳线结构。我怀疑是内部程序崩溃。”
林澈点点头，一边帮着把设备慢慢推靠墙角，一边疑惑道：“刚才那波干扰没进主电源，这是人为的？”
“你别动，我把数据线全拔出来再说。”陆昭又拆下一块外围的辅助板，把检测头插入接口，屏幕上跳出几行杂乱的字符。
苏晚晴静静地站在桌边，用手指轻敲着笔记本壳，看着所有人都没发出声。
萧燃那边从配电室里拉出一根备用电线，试图绕过受损板块，重新接通北侧应急电。
萧燃额上的汗一路流下来，他拿袖子一抹，说：“备用组只能应急带起简易照明，全场电力不稳定，关键设备最多撑二十分钟。”
陆昭没接他的话，直接插上自己的终端，对着软件页面检查一条异常的记录。
他目光一直盯着屏幕，把检测界面投到应急平板上，“主电路中的控制芯片被篡改过，时间戳显示三十二小时前有远程写入程序入侵。定时触发后会自动烧断主板。”
“你确定不是刚才叛军追踪设备带进来的？”林澈低声问。
“很难说，但时间吻合，之前主控系统和信号频段同时出现外部波动。”
陆昭面无表情，把芯片板拆出来递上去，“这上面留了一组远程接入的加密痕迹，还锁死了反注入机制。”
苏晚晴把包里的新记录本翻开，写下一行字。
她没有多问，抬起头来，“设备修复的可能性？”
“恢复极限，只有基础生命维持和一点通讯还在线。”
陆昭说。他转向萧燃，“备用电组只有低压区通路能用，主电路的烧断点是人为植入的破坏程序。”
萧燃看着那堆烧焦的线路，咂了咂嘴，走向停电的主控台，手动拉动备用电开关。
继电器发出咔嗒声，只听北侧灯泡亮了两秒又熄灭，他甩了甩手上的扳手，“没用，线路根本不通，主线烧穿的太彻底了。”
林澈眨了眨眼，用水系能力勉强凝出一条细水丝，顺着电线的残端探了探。
“线路已经碳化，根本不导电。即使我补，也起不了主回路作用。”
苏晚晴拖了椅子坐下，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次，“大家冷静一下，把还剩下的能用设备和资料都收起来。数据全部本地备份，实验物品归档。”
陆昭点点头，把刚才检测出来的数据全部打包复制到自己的移动硬盘，完全断离任何网络接口。
他低声告诉苏晚晴，“所有备份都锁了，只能本地存取，避免再一次被植入程序。”
办公室门口，童音女孩没有吭声，只低头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小包，动作极稳。
最先放进包里的，是她一直守在身边的挂件。
她用一层手帕把挂件包好，小心塞进外套最内层口袋，然后系上拉链。
其余所有东西都按序排列收齐，没有叫任何人帮忙。
林澈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她怎么这么安静？”
“也许见得多了。”萧燃把几把备用手电筒递到桌上，“咱们的撤离流程她比我记得还清楚。”
苏晚晴在一旁盯了几秒，把刚才女孩收拾东西的细节一一记下。
她问，语气很平静：“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突然断电？还是别的危险？”
女孩点头，嗓音低而不怯：“以前住的地方一直停电，也要自己收拾。这次有灯，不算可怕。”
陆昭把没用的断线包好，推给萧燃。“所有线路只能做到这样，再剩下十分钟大概就只能靠呼吸器和警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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