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一上午,一直未休息。
远处,一队五千人的轻骑正在追赶大军,打头的正是郭将军。
行军途中,前有斥候探路,后有睚眦托底,陆雪早知有人在后面追她,已在此等候多时。
在打下锁关城之前,她不能让普通士兵知道真相。
与五千轻骑相比,陆雪身后只有戚泽和几个睚眦,显得有些弱势。
“吁~”郭将军勒马驻足,两者之间相距八十余步。
这个距离完全能看清对方的面容,辨明身份。
虽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内,但箭矢飞到此处力道已弱,对身怀武艺之人威胁不大。
但这定律,在陆雪身上全然不适用。
她抬手从马背上取下强弓,搭弦,拉满,破甲箭的箭尖直指郭将军。
轻骑见状很是慌乱,不少人冲过来挡在前面,其中就包括姜二。
郭将军面对此番场景,心中并未生惧,他知道,哪怕为了百姓,戚自渡也不会杀他。
毕竟他一死,这大周,只会更乱。
再退一步说,戚自渡要是真要杀他,打不过,他还跑不过吗?
否则,怎会只带轻骑前来。
“戚将军,这是要往何处去?”他语气尚算平稳,只是话里藏着一丝不解。
似是没想明白怎么卖会闹到这般地步。
陆雪并未多言,箭尖一转,射向一旁脸色微白的姜二,这可不是啥好人,算计她的多半是他。
旧账新仇,人都送上门来了,不杀白不杀!
姜二一直在防备陆雪,反应极其迅速,直接跌下马背,箭簇擦着他的肩头掠过。
惊魂未定间,第二箭已至,他只能狼狈地扑向旁侧,堪堪避开要害。
箭尖划过轻甲,在他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等他喘息,第三箭裹挟着更强的力道射来,姜二瞳孔骤缩,已避无可避。
但郭将军已反应过来,挥动斩马刀,刀锋劈中箭尾,微微改变了箭矢的方向。
箭尖擦着姜二的心口掠过,贯穿他的肩头,陆雪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喷出的鲜血,便被轻骑挡住视线。
这三箭射得又快又急,她身上的伤口已有崩开之势。
没想到还是让姜二他活了下来,真是命大。
陆雪轻叹一声,收了强弓,周遭轻骑环伺,再想要了他的命,难喽!
早知姜二会来,她就在箭尖上抹点毒药了。
“大将军,您刚才问的什么?”
郭将军:“......”
在这种严肃的时刻,他差点被气笑了。
只是这样一打岔,他也没有了说废话的心思,直奔主题。
“戚自渡,我想,你我之间恐怕有误会......”
这一路上纵马飞奔,一夜未眠的脑子反倒清醒许多。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动。
没人能经受得起十万大军的损失,为获得陆雪的信任,他率先开口。
将夜里的事娓娓道来,连自己心中所想,也未曾隐瞒。
陆雪也有解除误会之心,凭啥他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让算计他们的人看戏。
都拉下水,才有意思。
因此并未阻拦,而是安静地听着。
郭将军先说了章先生上奏的内容,紧接着说起姜大之死。
“姜大的尸体被抬回营时,军医检查过伤口后,大致描述了凶器的模样,与你使用的大斧极为相似。
又有死去的亲卫作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但我心中存疑,你虽是女子,却心有丘壑,行事也坦荡磊落。
若是你与姜大有矛盾,也会闹到明面上,断不会行此等自毁根基之事”
陆雪听到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其实都不对。
真正的她,会悄悄弄死姜大,然后装到空间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郭将军还在继续说,想起当时的场景,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可不等我细细思索,章先生哭着喊着扑倒在地。
说他查清你的往事,撞见姜大之时,忍不住提了铁矿一事,姜大怒不可遏,定是找你要说法时才惨遭毒手。”
“我虽不尽信,却也只能下令,让你回营自辩。”郭将军声音微沉,似是对当时的局面有些无奈。
“怕底下的人不知轻重,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我还让他们不得怠慢,也盼着把这件事说清楚。
可我万万没想到,送令的人都被你扣下。
直到破晓时,最后去传令的人竟发现大军不见了,我这才察觉不对。”
郭将军闭了闭眼,再看向陆雪时,神色复杂。
“如今想来,这桩桩件件都像是被人设计好一般,步步紧逼,就是要逼你我反目。”
“姜大不是我杀的。”陆雪见郭将军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补充道。
“反倒是昨晚,有人用我家里人的信物作饵,在小青山围杀我和谢将军。
又有怀安县来信,说平安村被大火烧毁,村中百姓,连同谢家上下,无一人存活。”
陆雪眼底猩红,声音沙哑,一副悲痛至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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