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魔尊竟仍要柳星觅做他的新娘;
或是他随柳星觅去天外天。
此话一出,仙界所有人当即反对。
表示天道不能有情爱,不能有私欲。
众仙祭出的诛魔阵映得她眉眼冷冽如霜。
唯有发间那支木簪,还是当年少年用桃枝削的式样。
柳星觅当即一挥衣袖,将魔尊扇回了魔宫。
魔尊看着感受着柳星觅赠他的一万年修为,又气又难过。
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而当时魔尊才成年,第一次受了情伤。
于是,魔尊下令仙凡两界任何人不得踏入魔界半步,违者杀无赦。
东屋窗棂忽被夜风吹开,柳星觅腕间因果线隐隐发红。
院中老梅突然无风自动,飘落的花瓣竟拼出个模糊的“九幽”字样。
京城赵府后院的冰裂纹窗棂结满霜花。
值夜婆子怀里的掐丝珐琅手炉早凉透了。
西厢房檐下垂着的冰凌突然“咔嚓”断裂。
惊得守门黄犬刚要吠叫,却被某种无形力量按住了咽喉。
赵时章鼾声如雷的卧房里,床幔无风自动。
漏进缕缕星辉。
梦中金砖铺就的山径烫得赵时章皂靴冒烟。
他提着锦袍前襟狂奔,腰间玉佩叮当乱响。
山顶的柳星觅赤足悬空三寸,发间冰晶璎珞随金风轻晃。
每粒珠子都映着他咧嘴直笑的嘴脸。
他激动开口,“老祖宗,这是你送我的金山吗?”
柳星觅双手叉腰,微微挑眉,笑着开口。
“自然是送给你的。”
“不过,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赵时章顿时咧着嘴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柳星觅直接坐在山顶,又继续说。
“我爹爹马上就要押送南腾国三皇子进京城了。”
“你到时候要负责迎接我爹爹,并且护好他哟。”
赵时章想起南疆送来奏章说成功活捉了三皇子。
想来近期就要押进京城。
等待与南腾国进行谈判。
却没想到此次押送之人竟然是老祖宗的爹爹。
他顿时兴奋不已,心想这正是巴结的好机会。
于是赵时章连忙应道,“老祖宗,你放心吧,此事我定办好。”
“不然,金山变刀山!”
赵时章谄笑着叩拜,忽觉脚底金砖松动。
整座山峦轰然坍塌,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从九霄传来,“赵大人果然聪慧!”
“嗷!”
赵时章猛然蹬开锦被坐起,冷汗浸透的中衣贴在身上。
赵夫人云鬓散乱地举着羊角灯,鎏金护甲险些刮破纱帐。
“老爷莫不是魇着了?”
“大晚上的还做白日梦!”
红木拔步床突然“咯吱”乱颤,原是赵时章激动得直拍床板。
“快!帮我更衣!”
“我现在就要进宫。”
“咱家祖坟冒青烟都攀不上的贵人就要进京了!"
赵夫人接过丫鬟端着安神汤,瞥了赵时章一眼。
“老爷,这个点,还早着呢!”
“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了啊!”
“妇道人家懂什么!”
赵时章慌忙穿衣梳头,却不知有只冰晶凝成的蝴蝶正栖在梁上。
那蝶翼纹路渐次浮现出柳星觅狡黠的笑颜。
转眼化作雪水渗入地砖。
五更梆子敲响,赵府马厩里响起嘶鸣。
车夫老周揉着眼看见老爷最爱的枣红马鞍上,不知被谁用冰霜画了只王八。
府门外积雪映着残月。
皇城五更鼓尚在余颤,朱雀门鎏金铜钉已凝满霜花。
赵时章的青绸马车碾过天街积雪。
车辕挂着的错金铃惊飞檐角栖息的寒鸦。
“赵大人留步!”
侍卫长横戟拦住去路,“乾清宫卯正才开宫门...”
“没事没事,我不去上朝!”
赵时章一脸笑呵呵的开口,不管不顾就进了皇城大门。
凤仪宫外九凤朝阳石雕的翅尖上,赵时章鼾声与北风合奏。
他怀中抱着的鎏金暖炉渐凉。
口涎在须髯上结出冰溜子。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值殿宫女终于憋不住笑了出声。
——这位三品大员竟用奏折垫着屁股。
官帽歪戴露出里面缝着“财源广进”的红缎里衬。
“赵卿好雅兴。”
皇帝突然掀开紫貂风领,玉佩撞响惊醒了梦中人。
赵时章猛抬头,官帽“咻”地飞上凤首。
露出了梳歪的发髻,“陛、陛下!臣有十万火急...”
皇帝指尖摩挲着和田玉扳指,瞥见赵时章袖口的补丁。
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对这赵时章实在生不起气来。
不过,大早上的就被人堵在门口,确实不太舒服。
他板着脸,缓缓开口,“爱卿可知擅闯...”
话未说完,赵时章突然扑跪在地。
“臣愿为陛下分忧!”
他额头紧贴汉白玉地砖,“柳将军押送南腾皇子不日抵京。”
“臣请缨督办迎接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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